不遠處有微微波動,沈醇隱匿了身形的同時,一把傘悠悠的落了下去。
一道純白的身影本是從此處掠過,血液順著白皙修長的指尖滴落,卻恰巧啪嗒一聲落在了傘面之上。
那道身影略微停頓,停于了此處上空,白衣如雪,半束的墨發垂于腰跡,在這樣的艷陽中,他周身的煞氣卻讓那周圍的云層都隱隱凝結成冰,唯有指尖處劃著鮮紅色,讓他的身上隱隱有了那么一分暖色。
長睫微垂,白竺從原處消失,出現在了傘旁,手伸開時傘上的血液凝成煙霧,直接在他的手上重新匯聚成了血滴“仙氣。”
傘上所附的非是他的仙氣,而是別的仙人的。
“出來。”白竺的聲音極冷。
齊露的魂魄本已有些渙散,在聽到這一聲時驀然震醒,影影綽綽往上看時,卻只看到了遮陽的傘面。
是有人救了他么對方的聲音真好聽。
沈醇看著立于地面的仙人,艷陽之下,對方白的幾乎在發光,連那漆黑的發絲都好像匯聚著日光的色澤,冷的仿佛能將此處凝結,這樣的煞氣,也難怪仙界那些人避之唯恐不及。
沈醇未動,白竺伸手時手上浮現了一把劍,其上滿是寒光,殺氣外泄,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性命。
周圍的靈氣隱隱牽動,清絕仙人一擊,此處方圓數十里都要被毀掉,那小花妖自然也會沒了性命。
原世界的結果發展到最后,是報恩還是因為一己私欲而添麻煩,恐怕連他自己都很難說清楚。
若是就此身亡,也算是全了原來的命數。
罷了。
“仙君且慢。”沈醇身形浮現,剛要拱手,那把劍已然貼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寒光刺骨,只需要微微偏移,便可傷到他的神魂。
連521都提起了心神宿主小心。
真兇。沈醇說道。
“金仙。”白竺看著眼前出現的男人道,對方的身上無絲毫的魔氣,只有全然的仙氣,甚至有些許仙氣尚未完全收斂,明顯剛飛升不久,“既是仙界中人,為何鬼鬼祟祟”
“拜見清絕仙君。”沈醇先是微笑著先行一禮。
白竺手中的劍后撤,已然消失不見“你認識我”
“在下初來仙界,已聞仙君征戰魔界大名,故而知道。”沈醇說道。
他態度倒是謙恭,白竺看向了那傘道“既是仙界中人,為何干預人間之事今日你替它擋了災,明日便是你的劫。”
“不過是一時惻隱之心。”沈醇說道。
“罷。”白竺看他一眼,驀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周圍的冷意皆散,溫度重新回升,齊露迷迷糊糊能夠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卻只聽到一些金仙之類的話,再然后便是神魂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沈醇微微彎腰撿起了傘,看著神魂微微溢散的小花妖,將一滴清露灑在了他的葉片之上,原本枯黃的葉片恢復著生機,漸漸舒展開來,溢散的神魂在恢復著。
沈醇將傘放下開口道“不打擾便是報恩了。”
方圓數十里生靈無數,小花妖算是沾光了。
傘落在原處,沈醇同樣飛身離開。
原本應該離開的白竺的身影突然出現,他看著那處,在確定了確實非是魔界之事后再度消失。
至于那一滴清露,初登仙界之人皆會眷戀凡塵,時間久了,劫數多了,便也知道有些因果是不能隨便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