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之中,那本來已經跳下樓的女子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仍在房中,她驀然起身,手指輕碰,卻碰到了一個極硬的東西,打開時卻發現是兩個金錠。
“得你一樣東西,用此物換。”沈醇的聲音傳了過去。
“誰”盈月看向了周圍,卻不聞方才之聲。
她看向身上,原本穿著的紅色外袍不見了,唯有內衫在身,而樓下一片紛鬧,片刻連屋外有熱鬧了起來,門被敲響,盈月放好了那兩枚金錠,開門時卻見鴇母拿著她的紅衣進來“你這衣服扔的真是巧,可嚇著了不少客人。”
茶樓之上,沈醇握著那清凈瓶看了看道“這一滴能用。”
“此事會沾因果。”白竺說道。
“在下不畏懼因果。”沈醇將清凈瓶收了起來,“沾便沾了,即便滿身因果,在下也承受得住。”
白竺不再多言,對方的身上頗有慵懶灑脫之態,且無所畏懼,但與自己的道是不同的。
兩人離開茶樓,一枚碎銀落在了桌上,小二路過時看著動用的茶碗麻利的收拾著“這一桌有來過客人么應該來了。”
離開此處,沈醇又落于了一座宅院的上方,在屋檐之上隨意撩起衣擺坐了下去“仙君自便。”
白竺站在一旁負手而立,并不如他一般似乎隨時隨地都能選擇最舒適的姿勢。
仙界并不允許仙人隨意插手人間事,可眼前人所行之事是為他,又犯不上為如此小事而申飭,但白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什么規矩,他似乎并未將仙界條例放在眼中,頗有些不顧后果,肆意妄為。
無規矩不成方圓。
他們絕非是同路人。
沈醇也不勸,只看著宅院之中,月黑風高,一錦衣男子從外攀爬了進來,落地時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未動幾步,卻已然被舉著火把的家仆圍住。
一威嚴中年男子拎住了他的耳朵揪進了祠堂,里面傳來了責打的聲音“我讓你不學無術,我讓你吃喝嫖賭今日又做了何事”
“老爺,不敢打了,廉兒他身子弱。”
“他今日去做了何事,你來說”
“就是去了文秀姑娘家,那姑娘不識好歹,少爺就”
“身子弱身子弱還能欺負別人”
板子的聲音不斷,驀然婦人一聲泣音破空“老爺,你把他打死了”
“我的兒啊”
一滴淚落在了沈醇手中的清凈瓶中“此淚絕怒。”
“這一次為何不救”白竺問道。
“在下救人看心情。”沈醇笑著起身,撣了撣衣服笑道,“仙君,我們可離開此處了。”
宅院之中哭泣聲不斷,卻被拋在了身后。
赤月口中說的極難的材料,在沈醇這里卻收集的格外的快,只是人數頗多,難免來回奔波。
每一滴淚都有一段悲喜,白竺跟隨在他的身邊,這些人沈醇有時救,有時不救,連白竺都弄不清楚他救的原因為何,若是真要揪個出來,好像也只能說是心情。
人間三月,七個瓶中每個里面都漂浮著十滴眼淚。
數千人篩選,有成功的自然也有失敗的,東西擺在面前時,白竺竟有一種比與魔界征戰還要疲累的感覺。
“十份可夠”沈醇問道。
“嗯。”白竺應道,“足以。”
若再不夠,就只能尋覓其他方法了,外力只是輔助,道心若想穩固,還得看自身心境如何。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赤月仙君不過在府中待了三個時辰,便察覺沈醇的氣息重歸。
他緩緩試探,只見沈醇一人時微微松了口氣“清絕仙君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