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睜開了眼睛,從榻上驀然坐起,劍身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直接抽出,劃破了夜色般,直接架在了趴在地上半晌無法起身的魏舒白的脖子上“你在做什么”
魏舒白從未如此時這般狼狽,可那架在脖子上的劍寒氣逼人,他只能勉強整理著思緒,忍著那份羞赧道“桌子塌了。”
“哦”沈醇自然看見了,但是樣子還是要做,他輕笑了一聲收起了劍,拿起火折子點燃了油燈,看著趴在躺在斷裂的木柴之中的男人道,“閣下可有傷到何處”
他的話語雖是關懷,可魏舒白卻覺得他是在幸災樂禍“傷口恐怕震裂了,疼的厲害。”
沈醇看向了他的腰腹,他倒也沒有說謊,那處本來干燥的布上滲出了不少的鮮血。
“桌子塌了”白竺摸索著想要下床。
“嗯,他的傷口恐怕加深了。”沈醇說道,“你不用下來,我來處理就行。”
“你能治傷”白竺問道。
“這次帶了不少的金瘡藥,要不然這大雨天里從哪里給他找治傷的藥草去。”沈醇蹲身,將魏舒白扶了起來,說了一聲得罪,直接將他拎起放在了一旁的榻上。
白竺看不見不便,沈醇卻沒有什么滯澀的地方,直接拿起剪刀將那處剪來,弄干凈了原本的藥草,然后將金瘡藥灑了上去。
魏舒白疼的面上全是冷汗,咬的嘴唇發白“這真的是金瘡藥么”
“當然,雖然有些疼,不過見效快。”沈醇灑好了藥粉,直接將那處包扎了起來,“閣下莫非懷疑我會害你不成。”
魏舒白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若真想害你,索性這谷底無人,直接抹了脖子埋在谷中,無人能夠察覺。”沈醇笑道,“費不上這個功夫。”
魏舒白頗有些無從反駁,卻也覺得對方的性情頗有些大膽,他已知他是皇室中人,卻能夠輕易說出殺伐的話,可見是有不臣之心。
白竺留意聽著那處的動靜道“你將他放在何處了”
“我睡的榻上,若真將他放在地上,他這傷一個月都好不了。”沈醇包扎好后去凈了手道。
“那你要睡在何處”白竺蹙眉道。
“屋梁哪里都能睡,不拘泥于睡在何處。”沈醇抬頭看著屋梁道,“放心,我定然不會壓塌你這房子的。”
“我非是擔心你壓塌房子。”白竺只是不忍他住在房梁之上,他摸索著床榻開口道,“你若是不嫌棄,可以與我同睡這一張床上。”
雖然他這床不算太大,可躺下兩個人卻還是可以的。
魏舒白本還在深吸氣平復著疼痛,聞言轉頭道“不行”
白竺蹙眉道“為何”
魏舒白看向了沈醇道“他若對你有何心思,豈非占你便宜。”
白竺微怔,握著被角的手微微收緊,若沈醇對他起了心思他們是友人,他怎能有此想法。
“我二人為友,豈會有如此齷齪的想法。”白竺開口時胸膛微微起伏,“你似乎對他頗為不滿。”
魏舒白百口莫辯“在下沒有,只是擔心谷主。”
“比起你,我更信任他,我二人之間,不需你來置喙。”白竺冷聲道,“你若再詆毀,便從此處出去。”
魏舒白握緊了拳頭,氣的渾身微微顫抖。
“阿白別生氣,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沈醇說道。
“我自是信你的。”白竺往床榻里面挪著道,“你不必介意他的話。”
“好。”沈醇坐在了床邊,看著床榻上散落著墨發的美人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