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端著酒杯,看著鏡像中自己把自己整的滿臉通紅,發絲凌亂的小神父,舔掉了唇上那一絲鮮血。
小神父好容易在床上冷靜了下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將自己蜷縮在了被子里,不僅臉頰發燙,連眼尾都是泛紅的,手指不斷抓握著被角,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格溫特先生”
沈醇手指輕動,手中的酒杯上蔓延上了細碎的裂紋,杯中的液體飲盡,喉嚨中仍然有些干涸。
鏡中人的思緒只在一瞬,也就是轉瞬間清醒的功夫,他驀然坐了起來,自己深呼吸著捶床“歐維,你是神父,你怎么能在教廷這樣圣潔的地方想那種事情,請清醒一點兒可是互相喜歡的話應該沒關系吧,喜歡”
他喃喃低語了兩聲,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下了床坐在了書桌邊上,點燃的燭火移的近了些,羊皮紙鋪在了桌面上,那雙藍眸中帶著溫柔和憧憬開始記錄。
格溫特先生遵守了承諾,他向來是一個重諾的人,我們去騎了馬,他穿馬服的樣子跟平時很不一樣,有一種讓人難以承受的俊美,即使是王室的公主看到他,都會忍不住為他淪陷,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神父。
他很溫柔,很強大,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更完美的人,連本來占據全部心神的神明似乎都要為他騰出位置。
我們親吻了,那真是一件荒唐又浪漫的事情
筆觸在這里停頓,小神父深呼吸著,這才能繼續書寫。
他的吻跟想象中很不一樣,甜蜜的勝過所有吟游詩人的歌唱,讓我仿佛置身在天堂之中,這跟神明教導的不一樣,或許我真的沒辦法去做一名合格的主教,但這一生即使只做神父,只要能夠跟格溫特先生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小神父伏案寫了很多,沈醇將碎裂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向了陽臺,看著月光下搖曳的花朵輕舒了一口氣。
雖然很想讓小神父一直陷在美好的夢中,但是還是要將真相告知的,畢竟喜歡一個人,是要喜歡全部的。
因為吸血鬼的銷聲匿跡,思維特城池前所未有的安全了起來,在一輛輛夜晚冒險運輸進這座城池的貨車都沒有出現意外時,賈格爾踏進了獵人公會的資料庫。
這里堆積著無數書籍,泛著潮舊的味道,有各種武器的制作,秘銀的提煉以及吸血鬼和血族的記錄。
吸血鬼的很多事情是一目了然的,血族的記錄卻很少,因為能夠碰上他們的很少能夠活著回來,血族未必將吸血鬼放在眼里,對人類同樣沒有放在眼里。
思維特附近的吸血鬼好像是一瞬間銷聲匿跡的,如果不是被調走了,就是消滅了,而一切的根源很可能就是他那天碰到的血族。
或許那個血族不太喜歡吸血鬼,這對人類有好處,但那樣強大血族的威脅,可比吸血鬼大的多。
或許他現在沒有辦法,但必須防患于未然。
一頁頁的瀏覽和翻找,血族的記錄幾乎可以綿延到千年前,他們是傳說中被神遺棄的產物,生于黑暗之中,用人類溫暖的鮮血延續他們的行動。
最初的一代是血族的始祖,他們想要創造出后代,一是憑借初擁,二是憑借生育。
賈格爾蹙眉看向了下一頁,其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但還能夠看出記錄的事例。
血族始祖的血脈是最強大的,他們繁育出來的孩子同樣擁有著純血,這也是最初一代血族親王的降生,至于其下的公侯伯子男爵,有的是親王之間生育的,有的則是經歷了初擁。
血族的力量是可以晉級的,每一等級的劃分都是一個分水嶺,需要的是同等級或者上一等級的血液。
比起人類的血液,他們更渴望高一等級的血族的血液,但高一等級的血脈又直接對低等級的形成了威壓,只用威壓就足以讓低等級的不敢輕舉妄動。
“血脈威壓。”賈格爾喃喃道。
他那天遇到的應該就是那種情況,血族尚且可以壓制,更何況只是給了一點兒血液,跟純血完全無關的吸血鬼,血脈壓制下,只會爆體而亡。
血族初擁或者生子的數量并不多,但他們擁有著幾近永恒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只要有鮮血,就能夠一直存在,即使沒有鮮血,也能夠封鎖自己的領地陷入沉睡,直到想醒來的時候再度醒來。
血族同樣畏懼陽光,身體沒有溫度,被秘銀刺穿心臟會死。
但賈格爾翻閱的這本極其陳舊的書里,卻記錄了陽光下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