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畏懼,故而引天皛劍宗一家獨大。”鐘離白深吸了一口氣道,“不滿之心非起于今日,再加之山海圖這樣的神器,足以引起正道混亂。”
“猜對了。”沈醇笑道。
“既是如此,可要將此事真相公布出去”鐘離白說道。
“公布出去也無解,他人早已認定了山海圖在我身上。”沈醇說道。
“那要如何”鐘離白問道。
“斷絕源頭。”沈醇唇角輕勾道,“魔道如今還剩四尊,赤冥魔尊有野心,卻容易被人當槍使,蒼戾魔尊生性殘暴,好以武力解決事情,熔蝕魔尊居于熔漿之地,生性更是火爆,唯有一人。”
鐘離白心臟微沉“酆羅魔尊。”
“此人好算計,最擅長掌控人心。”沈醇握著他的手道,“我毀了他徐州之地的計劃,又斬了魔道一尊,若不除去,后患無窮,可若魔道自己出手,必然折損無數,正道自己消磨,反而能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師尊想要如何斷絕源頭”鐘離白拉緊了他的手道。
“殺之。”沈醇看著他說道。
他曾在最后看到了魔淵,想來是第一世最后的畫面,那時他死遁離開并未多想,但想來給小徒弟心中留下了陰影。
想要化解如今的陰影,只能將小徒弟以為的夢境結局破滅掉,不一樣的結局,他心中才會安穩。
“會回來么”
“當然。”
夢境中的分別如此清晰,鐘離白攥緊了他的手,心臟不斷下沉“師尊,可不可以不去”
那是預兆么預兆他們會就此分離
可若不讓他去,這修真界的風雨會將他徹底吞噬。
君子懷璧其罪,神器的吸引力很少有人能夠抵擋住,加之木秀于林,若是連天皛劍宗的人都動了異心,師尊就是真的孤立無援了。
已經知道了根源卻選擇逃避,這絕非師尊的性情,逃避也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可那件事情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
“阿白,你在發抖。”沈醇抱住了他道,“別怕。”
他相信自己可以解決,但懷里的人卻看到了另外的結局,強行帶他去必會心傷,可若不破了那道陰影,這樣的心結會一直留在他的心上。
逃避始終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
“你會離開我么”鐘離白抱緊了他問道。
“不會。”沈醇說道,“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他給出了這樣堅定的答案。
“我相信你。”鐘離白抬頭看著他道。
夢境中他未曾將他入眼,那句當然其實并非答應,當然會和當然不會,是他選擇了相信當然會那個答案。
那是師尊遲疑之下給出的溫柔,其實他答應的事還是做到了,因為現在就在他的身邊,他其實總是溫柔的,不經意的卻能讓人銘記終身。
曾經有猜測的余地,現在這個答案卻沒有,他答應了,他就相信他能做到。
沈醇笑了,捧著他的臉頰親昵道“嗯,相信我。”
魔道之地一片焦土血腥蔓延,到處都是死掉的尸體和在其中采集分尸的魔修。
他們不僅對正道無情,對待自己人也未曾放在眼里。
金色的劍意停留在了血河之上,鐘離白看著其下尸橫遍野,茹毛飲血的一幕道“此處非是酆羅魔尊所居之地。”
“此行并非只為殺酆羅,而是要讓有覬覦之心者按捺下那份心思。”沈醇笑道,“若想要寶物,也得有命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