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語白輕滯,思忖道“就近的宮舍。”
“是。”大太監匆匆去了。
齊語白看著對面的人道“你”
他其實不想分開,但自先祖開朝以來便無男子抵足而眠的說法,尚朝既有男后先例,住在一起便會引人誤會,午時關了門沒什么,夜晚可不一樣。
“陛下今晚好好休息。”沈醇笑道。
齊語白輕輕垂眸,想起早朝時的困倦輕應“嗯。”
匆匆一更天,宮門已下了鑰,大太監匆匆回來時沈醇起身告辭“在下先告退了,陛下早些休息。”
“南溪王亦是。”齊語白目送他道。
沈醇身邊跟了數位提著宮燈的宮人引路,宮中規矩森嚴,宮門下鑰后各宮中人無陛下傳召不可隨意外出,小太監們匆匆引進,留了侍從伺候后告退離開。
沈醇進了宮室道“去抬些熱水來。”
“是。”侍從皆去。
宮中四下寂靜,齊語白坐在燭火邊,看著剛分出勝負的棋局,將其中棋子一一收回。
“陛下,奴婢來吧。”大太監道。
“不必。”齊語白自行收拾著道。
“陛下。”大太監低頭斟酌道,“您下午跟南溪王下棋時長公主來過。”
齊語白手指一頓看向了他“為何未見”
“陛下專心,長公主也只是到了亭子下方就停下了,站了一會兒,未曾過來就轉身離開了。”大太監道,“奴婢站的遠,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齊語白攥緊了棋子,將其放入了棋盒之中,朝中不是沒有人提議將從前的替嫁之事抹消,讓一切重回舊軌。
齊思琪眼高于頂,京中才俊幾乎都不入眼,當初不愿嫁是因為老南溪王年事已高,可沈醇不同,她當初若見,怎會不愿。
如今能讓她那樣氣焰囂張的人轉身離去已然說明結果,她如今又愿意了。
留不得了。
“準備寢衣,朕要沐浴。”齊語白放好棋子起身道。
“是。”大太監道。
寢衣留在了湯池邊,其中溫熱活水流淌,齊語白摒退眾人下了其中,一片熱水氤氳中思索著對策。
京中有齊思琪這個人,也可以沒有,曾經她的身份已經遠嫁南溪,但讓她以南溪王后的身份死去不妥。
他與沈醇之間不能夾那么一個人,即使占著名分也不行。
他只在京中留一年,離開時也不能留下這個禍患。
那就只能暗中處理了。
水汽氤氳,齊語白心中定下,略有些懶的轉身,趴在了池水邊。
手臂上水汽纏繞,還殘留著昨夜的痕跡,那人真是時時看著都有可能招蜂引蝶。
有時在想,他若生的沒有那么完美就好了,但他吸引人也不僅僅憑借樣貌。
“沈醇”齊語白輕輕呢喃,面前視線卻驀然被遮住了,他摸上了臉上的綢帶,想要拿下來時卻被制住了手,后背貼上了另外一個人的胸膛,“沈醇”
吻落在了耳側,輕輕碰著那顆小痣,齊語白不聞人聲,輕輕仰頭道“你不是說讓我今晚好好休息么”
身后的人不語,而是托起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唇,熟悉的親吻,只是比以往要更霸道一些。
輕輕側唇,齊語白心里有些不安“你說話”
沈醇看著他被水汽滋潤的極紅的唇,低頭輕碰著,既不說話,也不讓他把綢帶拿下來,只手指在其手掌上輕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