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極是不可能的。
“這個不行。”她果斷站起身,叉著腰,睜圓了眼睛,瞪著他道“換一個。”
靳少寒緩慢眨動著眼睛,看著漂亮的女孩兇巴巴的樣子,她瞪圓了眼睛,像一只矜貴的貓咪。
這樣活力滿滿的樣子,真可愛。
“那你說,可以做什么”手指摩挲著保溫杯上的小豬,他慢吞吞地問道。
韶音好笑道“是你想做什么。首先,要你想做,然后我們從里面挑你能做的。好不好”
她實在很堅持。既堅持要他做想做的事,又堅持不碰那些對他來說危險的事。
因為他雖然身體不好,但湊合湊合,還能再活兩年。而一旦放縱了,可能馬上就去見閻王爺。
“你應該哄著我趕緊把遺囑寫了,然后立刻帶我去蹦極。”開車前往游樂園的路上,靳少寒坐在副駕,手里拿著一包便利店買的軟糖,一邊慢吞吞嚼著,一邊說道。
韶音看準前方綠燈亮了,踩下油門,無所謂地道“我缺你那點錢”
不好意思,她現在不缺了呢。
徐家的謝禮,阮叔叔的封口費,還有靳少寒之前讓她簽的那一大摞。
她從現在開始,每天什么也不干,躺著吃吃喝喝,也絕對能悠閑地過下半生。
嚼著軟糖的靳少寒,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垂下眼瞼,低低地笑出聲。
“好笑嗎”韶音余光瞥了他一眼。
靳少寒又從包裝袋里捏起一粒軟糖,送入淺色的唇間,搖搖頭“不好笑。”
他只是想到一些人。
那些人背后的資產,三輩子都花不完,卻還是貪婪無度,為了更多的利益,多么丑惡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們跟她沒法比。靳少寒心想,又高興起來了。他不像他們,他跟她才是一路人。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到了游樂場,韶音給兩人都買了面具,她的是小貓,他的是小老虎。
“頭發亂了。”見他戴上后,把柔順的頭發擠出來一撮,韶音踮起腳尖,給他整理了下。
然后才拉著他的手,往里面走去。
第一個項目,是旋轉木馬。
靳少寒的人生,從他六歲開始,就陷入了黑暗。他沒有進過游樂場,沒有玩過任何小孩子的游戲,雖然他不說,但韶音想讓他都體驗一遍。
知道他羞恥,于是給他買了面具。遮住臉,沒人認得他,就完全不必羞恥了。
話是這么說。
但靳少寒跨坐上旋轉木馬,被一堆小朋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還是羞恥得臉上騰起熱氣。
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戴著面具,沒有人知道他是羞恥的,他可以假裝自己很淡定。
從旋轉木馬下來后,韶音又帶他騎小豬,開碰碰車,坐游園小火車,跟動漫角色合影。
他身體不好,這些活動不能一天完成,她拆成了好幾天,才帶著他將游樂場里的適度項目玩過一遍。
最后,她還帶他去了親子場。原本想扮演他的姐姐,但靳少寒說“我小時候希望有個妹妹。”
好吧,他是大佬,他說了算。
韶音穿著蓬蓬裙,扮演了一天他乖巧的妹妹。
他甚至還給她起了個名字“飛飛。”
一整天,“飛飛”長,“飛飛”短,張口“飛飛”,閉口“飛飛”。
韶音見他這么高興,也就由著他了。
一連幾天,她早早出門,很晚歸家。跟訂婚前的時間表,毫無區別。
仿佛跟徐青明訂了婚,徐青明背叛了她,妹妹也陷入泥沼,對她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