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到了韌帶。”她聽到醫生說,“以后用力會受到影響。”
阮菁菁怔怔的,眼淚都忘了流。
她傷的是右手。當時情況緊急,她下意識伸出了習慣用的右手。
“會影響我拉琴嗎”她仰著頭,問醫生道。
醫生謹慎地回答道“要看后續的治療和恢復情況。”
縫合完,阮菁菁看到了已經處理完傷口,腦袋上纏著白色紗布的徐青明。
“徐哥哥,”她怔怔道,“我以后可能都不能拉琴了。”
徐青明低頭看著她,眼神復雜。
如果不是她忽然沖過來抱住他,他已經帶著她躲開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差一點點,他就失去了一只眼睛。
那道傷,從額角一直蔓延到眉骨,甚至傷到了一點點眼瞼。就差一點點,就切開了他的眼球。
她做事情并不周密,他已經猜出來,這是她設計的。
“會好的。”他彎下腰,輕輕抱了抱她,“我們請最好的醫生,會治好你的手。”
他不怪她。她會這么做,也是為了他們兩個人。而且,她還吃了這么大的苦頭。
鬧了這一場,徐家和阮家都像是吃了一樣。
阮菁菁拙劣的計謀成功了。
她親爸確定了她的心意,知道再攔下去,傻閨女還不知道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來,再難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了。
“音音啊,這些給你,算是叔叔對你的補償。”他將一摞文件推到韶音面前,讓她簽字。
韶音翻了翻。
然后笑了“兩年前,叔叔還用一輛車來封我的口。沒想到,兩年過去,我身價倍增啊。”
她是在開玩笑,又是在奚落。
苦笑一聲,阮叔叔抹了把臉,說道“你就別奚落叔叔了,叔叔現在什么臉面也沒有了。”
他看上去還挺可憐的。
韶音也覺得他挺可憐的,被女兒坑了一把,不得不拿出龐大家業的一小部分,買女兒心上人的未婚妻退場。
他可真是太可憐了。
“不用了。”她推了回去,“雖然叔叔覺得我不配做菁菁的姐姐,但我的確是菁菁的姐姐。”
“正如叔叔從前說過的,不論是我們兩個身上的血緣關系,還是同住一個屋檐下這么多年的情義。難得菁菁有想要的,我作為姐姐,讓給她就是了。”
她站起來,笑容大方得體“這么多年,叔叔一直對我很好,菁菁也對我很好。我不能不感恩,這種時候,還讓叔叔和菁菁為難。”
“我退出。”她爽利地道。
但她表現得越大方,阮叔叔就越感到難堪。
你能想象嗎國王被一個小乞丐施舍的感覺。
他明明什么都有,他女兒明明什么都不缺,卻要一個早早死了親爸、跟著母親生活、寄人籬下的窮苦“姐姐”來成全。
他的臉上簡直維持不住笑容,又將面前的文件推了推“音音,你是菁菁的姐姐,但我作為菁菁的爸爸,依然要感謝你,你就拿著吧。”
韶音本來表現得很大方得體,聽到這里,她臉上的表情漸漸收斂。
兩年前,她怎么面對他的,現在又擺出了同樣的表情。
“叔叔,你覺得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