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灼垂眼,慢吞吞地拿了一片薯片。
相比之下,周蒙算不上爛。但是,在唐心灼的心里,她已經有些看不上他了。
她這么難過,這么受傷,而周蒙不能體諒她、安慰她、包容她,這讓她很失望。
她以后都不喜歡他了。
其實韶音是在詭辯。
為什么有那么多男女官司就是因為感情不受理智控制。唐心灼和周蒙多年的感情,她喜歡了他那么久,不是一下子能停下來的。他存在她的記憶中,跟她很多美好的回憶相關,根本割舍不掉,他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她現在不理智。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過度的刺激,削弱了她的思考能力。韶音說什么,只要有一點點道理,她就會相信。
她現在決定不喜歡周蒙了。
他配不上她。哪怕她現在這樣,他也配不上她。
不,她根本沒有怎么樣。就像韶音說的,什么年代了女人還有開封沒開封一說她根本就還是她,從來沒有變過,還是那個好好的她。
是周蒙,他的思想陳舊、落后、腐朽。他沒有她想象中的好,她才不去喜歡這種人。
“嗡嗡嗡。”手機再次響起來。
唐心灼的身體一僵,隨即放松下來,側目去看。
看清來電人,她嘴角露出譏諷。
按斷,關機,一條龍。
“你家里等會兒應該會打電話過來。”韶音見她掛了周蒙的電話,沒說什么,只提醒了一句。
唐心灼低垂眼睫,抓了好幾片薯片,一把塞進嘴里,塞得嘴巴鼓鼓的。
她嚼著,脆脆地嚼著,像要嚼碎某些人的骨頭。
但薯片的口感,遠遠不夠。她又抓起一把,塞進口中,甚至把整袋薯片都抱在懷里,一把一把往嘴里塞。
韶音也不跟她搶。
抽了張濕巾,擦了擦手,倚在沙發上。
唐心灼一直吃了半袋,才慢慢停下來。嘴上沾著一點碎屑,她也不去抹,抬眼看向韶音“我不回家了。”
她眼睛里似乎有水光。
但她的表情很堅毅,沒有絲毫軟弱和妥協。
相反,她現在看上去有種脫胎換骨的樣子,雖然還稚嫩,一碰就血淋淋的,但她已經蛻變了。
她的骨頭是鋼鐵鑄就的。
“他不讓回,我就不回。”唐心灼譏諷地笑了笑,“我一向孝順,聽他的話。他不讓我叫他爸爸,我不叫就行了。他不讓我回那個家,我不回就行了。”
反正他早已不是她的爸爸。
那個家也早已經不是她的家。
心里再次隱隱作痛,她立刻低下了頭,掩飾著克制不住的軟弱。
“如果是我姐姐,遭遇這種事,他也會這樣嗎”她譏諷地說道,自己往自己的心上扎刀子,“阿姨會跟他拼命。會跟他拼命的”
他不過是欺負她沒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