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問她這個問題
眼中劃過一絲意外,眉梢輕輕挑起。
“他終于想通了愿意放下尊嚴,像蓋蓋那樣討好你了”灰總亦是驚詫道。
韶音卻輕輕笑起來,說道“不可能。”
不可能的。
什么想通那是墮落。
“傍富婆”“靠女人”這種事,不可能出現在小世界男主的字典中。而就算他終于受不住社會的毒打,人設扭曲,愿意了,也輪不著她區區一個資產不過千萬的普通富婆。
邵子秋如果做什么,一定會追求利益最大化。精明如他,要“傍富婆”,一定會“傍最富的婆”。
“他很可愛啊。”臉上笑盈盈的,她看著邵子秋回答道。
蓋蓋很可愛。
他不會花著她的錢,還要在背后記小賬,抱著以后數倍還她的打算,在她面前擺出一副心高氣傲、不欠她任何、他們之間沒關系的模樣。
蓋蓋花了她的錢,就會絞盡腦汁地哄她高興,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角色,知道她給他花錢是為了什么。她給錢給得舒心,他花錢花得美滋滋。相處起來,特別愉快。
邵子秋不能理解這種相處模式。
他覺得兩人之間是不平等的。韶音是給予的一方,高高在上、掌握著對方的自由意志、有權利要求對方做任何事。蓋蓋是被掌控的一方,被金錢買斷,不能有自己的意志,只能聽她的。
他代入蓋蓋的角度,覺得無比屈辱。
這是他之前不愿意接受她的錢,后來也不愿意跟許姐的原因。
垂下眼眸,一下下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原來蔣姐這么喜歡蓋蓋。”他低垂著腦袋,仿佛隨口一說,“我以為蔣姐只是一時興趣。”
沒想到,他們會在一起這么久。
韶音笑笑,余光瞥到茶幾上的一包還沒開封的松子,拿起來,朝他丟去“幫我剝一盤松子。”
蓋蓋這兩天忙考證,來不了。正好邵子秋在,那就順手幫她剝了吧。
“本來是一時興趣。”她重新倚回沙發上,隨意說道“但蓋蓋很不錯。”
剛剛放下毛巾,正彎腰在茶幾下面的小盤子里挑松子鉗的邵子秋,動作頓了一下。
不錯一個廢物。毫無自我,不知上進,任由人在脖子上拴了套繩,還喜滋滋的廢物。她管這樣的人,稱為不錯
然而,他臉色如常,點點頭道“蓋蓋是不錯。”
低垂眼眸,一手抓過松子,一手握著鉗子,開始一粒一粒剝松子。
胸中情緒激烈,洶涌咆哮。
一個廢物
除了一張臉,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蓋蓋還有什么但就是這樣一個人,過得比他好多了
看看她為蓋蓋付出了什么如果換成他
他緊緊抿著唇,將情緒發泄在一粒粒松子上。
“嘎嘣”“嘎嘣”。
像是夾碎骨頭,有種難以言說的痛快感。
“還要謝謝你,將他介紹給我。”仿佛絲毫不知道他心里不順,韶音笑著看他一眼,然后拿過遙控器,令電視上暫停的綜藝節目重新播放。
他這個人,太悶了。跟他坐在一起,不放點節目,簡直無聊透頂。
她陷在柔軟的沙發里,沉浸地看起節目,一會兒哈哈大笑,一會兒緊張得繃緊身體。手邊的玩偶被她搓了又搓,揉了又揉,變得奇形怪狀。
邵子秋看著這一幕,眼眸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