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將地上的酒瓶子踢開,他若無其事看向陳輕瑤兩人,十分欣慰地感慨“想不到,當年那小家伙竟然收徒了,還是如此出色的兩個小家伙。”
陳輕瑤只能微笑以對,師祖他老人家,看起來是個雙面人吶。而且他們還跟師尊一起,都成了師祖口中的小家伙,聽著怎么這么別扭。
玄清道君端正坐下,讓他們也坐,像個十分靠譜的長輩拉小輩談心,道“我離開下界已有二百多年,不知后來的事如何,你們若愿意,不妨與我說說。”
陳輕瑤自然沒什么不愿意的,不過二百多年前的歷史她也不清楚,只能從自己拜入天元宗之后說起,一直說到正魔之戰,以及她跟蕭晉無意間卷入通道的事。
玄清道君時而點頭,時而嘆息,聽到后來更是贊嘆道“你二人年紀輕輕就有元嬰初期修為,資質甚至勝過你們師父,況且竟能順利抵達上界,此事可謂絕無僅有。”
說著說著不由添了一句,“若我還在下界,必定收你們為徒,哪里輪得到寒山那小子。”
他并不知道,小徒弟這兩個好徒弟,其實是從大徒孫手上搶來的,而他大徒孫,也是從別人那兒截胡。
搶徒弟這項優良傳統,他們主峰一脈一直源遠流長呢。
陳輕瑤只好仍舊微笑,她有理由懷疑,這句話是師祖本性暴露,不管他老人家此刻看起來如何靠譜,他之前流傳廣泛的種種不靠譜事跡,已經深入徒孫之心了。
第一次見徒孫,怎么能不給見面禮,不過玄清道君身為劍修,身上除了一柄劍,沒什么法器之類的外物,掏了半天,掏出兩條靈脈。
那靈脈被他抓在手中,竟似活物般扭動掙扎,迎面撲來的濃郁靈氣,更叫人精神一振,甚至境界都有松動的趨勢。
“這是大型靈脈”陳輕瑤睜圓眼睛。
她覺得不是自己沒見識,而是師祖實在太大手筆了
據說他們天元宗,總共也就一條大型靈脈,位于諸位化神潛修的天峰,除了歷代掌門,誰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可謂宗門壓箱底的財產。
結果現在,師祖一出手就是兩條壓箱底
想到師祖窮得舉世皆知的財政狀況,陳輕瑤哪好意思要,連忙推脫,“師祖慈愛之心,我和師弟心領了,此物太過珍貴,我們萬萬不能收下。”
“不過兩條靈脈,說什么珍貴不珍貴。”玄清道君揮了下手,忽然想起什么,動作一頓,試探看向他們,“你們是不是聽說了什么”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是廢話,兩個徒孫要不是聽到了一些東西,哪知道能通過煙雨樓找到他,就是不死心,想挽救一下岌岌可危的形象。
對此,陳輕瑤和蕭晉齊齊搖頭,十分貼心地面露疑惑,問“不知師祖說的是什么”
玄清道君滿意一笑,道“沒什么,這兩條靈脈你們只管收下,還有交到煙雨樓的物品,師祖一并幫你們討回來,諒他們不敢收我徒孫的傭金。至于傳聞之事也罷,待見過你們大師伯,自然清楚。”
陳輕瑤敏銳捕捉到,提起大師伯,師祖面上一閃而過的悔痛,心下不由一緊,大師伯他,果真是出了事。
雖然素未蒙面,但對于這位掌門師兄的師尊、一手教導出自己師尊的大師伯,她心里早已是滿滿的敬意,自然不希望他遭遇不測。
玄清道君把兩個徒孫一卷,瞬息間已出現在千里之外,一路不停往前掠去,只見山川河流、座座大城自腳下不住閃過。
大約半日后,他們停在一座矮峰下,對比此前見過的諸多雄偉高峰,這座小山峰十分不起眼,甚至袖珍得有些可愛。
但陳輕瑤看得出,小山峰外圍布置著極其嚴密的法陣,其陣理之玄妙,甚至還在地階法陣之上。
她心中驚訝,莫非是天階法陣大師伯就在法陣中么
玄清道君往法陣內注入一絲氣息,防御縝密、連渡劫修士一時半刻也無法攻破的大陣打開一道口子,允許三人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