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鬧一路,那兩名折騰的師徒終于停歇,師門祖孫三代得以坐在一塊好好說話。
“師尊,您與滄海前輩怎么會忽然出現”陳輕瑤很是好奇。
打從她進入天元宗,寒山真君就總是在宗外晃蕩,從他去過的幾處地方,陳輕瑤能猜出來,對方是在為去上界探路。
可是探了那么幾十年,也沒見他真正出發,結果她跟蕭晉無意間來到上界不過十來年,師尊竟前后腳就到了。
在記得自己是別人師父的時候,寒山真君多少能夠保留幾分高階修士的體面,只見他神秘一笑,高深莫測道“時機已到,為師自然就來了。”
實際情況是,他逛了一圈回到宗門,從掌門師侄那兒得知,自己的兩個徒兒已經去了上界,還跟師尊師兄順利會師。
寒山真君當時就震驚了,徒弟都已經抵達上界,他當師父的還在下界浪蕩,為人師尊的臉面往哪里擱
要是徒弟修為突飛猛進,等他到上界的時候,說不定他們兩個的境界已經比他高,這怎么可以
于是他破天荒搬入天峰,開始閉關修煉,三年內沖到化神后期,又去離妄海,刺激得滄海真君跟著進階,然后兩個人馬不停蹄趕往上界。
雖說二人實力高強,上下界通道內的眾多嗜獸,還是讓他們頗為頭疼,順利抵達上界后,修養了一段時間,才開始打探,正巧這時候和仙城拍賣會的消息傳開,他們就趕來了。
“好在及時趕上。”寒山真君道,眨眼徒兒都化神了,要是晚來一步,她的境界還不得跑他前頭去當時候才叫顏面丟光光。
他拿出師尊的氣魄,道“徒兒你放心,有人敢來搶你,為師頭一個不答應。”
話說得自信滿滿,實際上心底的那一點兒虛,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下界的時候,不是沒有人覬覦徒弟,但是他能說自己打遍下界無敵手,看誰敢來搶。
上界就不一樣了,就之前那什么狗屁仙宗的人,一看就是個繡花草包,竟也能擋他一劍,寒山真君不由有了強烈的危機感,得盡快變強,不然徒弟都成別人家的了
要是有外人知道他心中所想,說不定得當場吐血,那所謂的繡花草包,可是一位大乘中期道君啊
就算對方是丹修,不像劍修那般善于打斗,修為境界擺在那里,碾壓一名化神后期還是綽綽有余,誰能想到竟會反過來被區區化神鄙視。
陳輕瑤笑著點頭,很給面子道“徒兒往后就仰仗師尊了。”
寒山真君登時挺直胸膛,只差拍著胸脯說包在我身上,而后他也新奇問“你們又是怎么來的”
兩個元嬰初期竟能抵達上界,這種事也就是發生在自己徒弟身上,要是別人,他是半個字都不信。
陳輕瑤不曾隱瞞,從當初無意間養成兩頭小兇獸開始,到他們發現裂縫盡頭,再到第二次入裂縫,被兩頭兇獸帶進坑里,以及之后通道內的經歷,都一一說來。
這些事,玄清道君和風溪真君也是頭一回聽她提起,不由暗暗感慨,其中諸多環節,若是有一處出錯,兩個年輕人此時恐怕就沒法坐在這里。
說到后面,陳輕瑤特意向滄海真君行了一禮,“多虧前輩贈送的寶符,我與蕭師弟才能撐到最后。”
滄海真君淡笑道“你二人機緣深厚,注定能夠化險為夷。”
他面上風輕云淡,心里卻想跑回下界,把自己徒弟拎起來暴揍一頓,同是當人徒弟,怎么寒山的徒弟這般,他的徒弟那般
眼前的年輕人,他與他們不過幾面之緣,每次見二人都有進境,從煉氣到筑基,再到元嬰,轉眼更是一個元嬰后期、一個化神初期,前后不到五十年,他那幾個廢材徒弟,加起來連人家一根腳趾頭都趕不上
他倒不是嫉妒兩個小輩的氣運,只是寒山那廝得意的嘴臉實在叫人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