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又說“但今日之事,即便晚輩不想追究,也絕不可輕輕放下,我被人偷襲,幾位師長同門比誰都著急心疼,若就此當做無事發生,豈不是辜負了他們一片拳拳愛護之心”
陳輕瑤直視對方眼睛,她感覺自己雖然說得委婉,但這好歹是個領頭人物,應該能聽懂
那領頭修士只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對方不想輕輕放下,又不想鬧出人命,也不要他自廢修為,再聯想她之前說過那句,“前輩自降修為,對我有什么好處”的話,這是在暗示他用靈石解決問題
他心頭一松,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修行上千載,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小輩。
但很快又暗暗感慨,天才不稀罕,可這般能屈能伸,心思活絡,不堅持所謂驕傲臉面,只為給自己爭取最有利條件,難怪能有如今造詣。
丹鼎仙宗若能出一兩位這般人物,何必要他一把年紀還腆著老臉給人賠不是
看他沒反應,陳輕瑤皺了下眉。
怎么回事,當真不給錢不會以為她之前說的都是真話吧
好聽話誰不會說,只要給錢,她能再說一籮筐。
要是不給錢,哼哼。
見她似要變臉,丹鼎仙宗為首修士忙道“道友說的極是,今日是在下同門得罪在先,道友寬和大量不予計較,我等卻不好不做表示。我這便派人回宗,備一份賠禮送來。”
陳輕瑤自然做了一番推脫,對方一再堅持,來往幾個回合,她才勉為其難同意賠禮。
不過,她狀似好奇道“那位前輩在貴宗,當真身份超然么”
丹鼎仙宗修士眼皮跳了跳,勉強笑問“道友何出此言”
“我只是奇怪,怎么他惹了禍,一會兒要前輩代罪,一會兒要貴宗賠禮,就不能讓他自己負責么既然是賠禮,把他身上攜帶的資源賠給我們就好了呀,省得麻煩。”陳輕瑤說得滿臉純良。
實際上打的什么主意,只有她自己知道,丹鼎仙宗的賠禮,心不甘情不愿之下,肯定不會賠什么好東西,只怕盡是些名頭好聽,其實沒什么用處的雞肋。
那名大乘就不一樣了,能叫大乘修士隨身攜帶的,必定是難得的寶貝,而且此人看著有些地位,又是位丹修,肯定比尋常大乘更有錢,宰他一個,說不定就夠他們整個天元仙宗吃飽
為首修士面露遲疑,還想婉拒。
玄清道君此時才搞明白徒孫的想法,原來是要敲錢這個容易,他上前,不耐煩道“我徒孫好意留那小人一條命,你們可別得寸進尺,不想讓他活著直說”
話里的威脅很明顯,要命還是要資源,二選一。
丹鼎仙宗修士只得苦笑“就依道友所言。”
他親自取下同門的儲物鐲遞過來,風溪真君忽然淡笑道“只怕腰帶、發冠、抹額這些佩飾之中,也有一兩件是儲物法器吧。”
小阿瑤要錢,他作為大師伯,自然得為她多要一點。
陳輕瑤驚奇地看了大師伯一眼,原本她沒留意那些佩飾,此時定睛細看,果然發現有兩樣暗藏乾坤。
大師伯不愧是當過掌門的人,眼神比她一個煉器師還好使。
那名修士無可奈何,天元仙宗的人,沒一個是可商量,那看似最好說話的女娃,更是心眼眾多,他只能照做,將所有儲物法器奉上。
圍觀的人,有的還沒看明白,依舊稱贊陳輕瑤良善,有的心思回轉,不由嘖嘖感嘆。
若天元仙宗當真殺了丹鼎仙宗一個大乘,兩宗即便明面上不如何,私下的死仇算是結上了。那大乘身后若有師門、家族,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此刻人沒死,只是損失了資源,雖然價值不菲,但畢竟自己先得罪了人,對方又個個實力強大,大乘及其身后的勢力就會權衡,為了那些資源與一個強大的敵人對上,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