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早上七點半,辦公室里其他人大多十點以后才到。
傅識則將吐司放在辦公桌上,電腦屏幕上是寫到一半的論文,桌上攤著些筆記,可以看出已經辦公了一段時間。
云厘聞到空氣中濃郁的咖啡香味,敏銳地問道“你的早飯呢”
傅識則的視線下移到她帶來的那袋吐司“這兒。”
云厘吸吸鼻子,皺眉問他“你喝咖啡了”
傅識則見她蹙緊的眉間,側著腦袋猶豫半天要不要說實話,見云厘抿緊了唇,他慢慢地嗯了聲。
云厘斂了笑“空腹”
是個正常人都知道空腹喝咖啡非常傷胃。
傅識則不吭聲。
“手術是一年半前的,已經好了。”他淡定地垂死掙扎,觀察著云厘的神情。她完全沒信“上次千層蛋糕你一口都不能吃,現在就能空腹喝咖啡了”
傅識則拉住她的手,順著她的話說“不能。”
“”
傅識則接得順暢,卻像是只在嘴上過了一道。
云厘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這接的話反而像火上澆油,她心里生著悶氣,臉上硬邦邦的,卻還是拆開袋子給他拿了兩片吐司。
傅識則沒動眼前的吐司,而是看著云厘。
云厘好像是第一次生氣。
在他印象中是第一次。
兩人四目相對,就像教務主任和正襟危坐的學生。
云厘一般不會說出自己的不開心,而是將情緒反復積壓在心里。她至今唯一和傅識則發脾氣便是壓抑后一次性爆發,以分手收尾。
云厘不想心里有疙瘩,她半郁悶半商量的口氣問他“你說,我生你氣了,應該怎么發脾氣”
她生氣時眼角的英氣更重,顯得咄咄逼人,但半商量的語氣弱化了了這份攻擊性,傅識則看著她,問“我來決定嗎”
云厘“參考一下你的意見。”
其實很古怪。
云厘自認為不太會處理矛盾。
只能求助于現場情商最高者,但這個人又恰好是惹她生氣的那位。
傅識則俯身,主動把臉湊到她唇邊“親一下。就消氣了。”
“”
云厘瞅他一眼“你惹我生氣了,還要我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傅識則笑“那我親你也可以。”
“”
兩句話云厘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她指著自己的臉頰,“親這兒。”
“嗯。”傅識則貼近她,薄薄的唇蜻蜓點水般在她的唇上貼了一下“看錯位置了。”
“”
趁云厘沒反應過來,他又輕輕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次對了。”
云厘的神情已經松了,只有下巴還收著,見狀,傅識則繼續道“別生氣了,我錯了。”
認錯倒是挺快的。
云厘感覺,每到這種時候,傅識則就軟到像沒有骨頭一樣。她這下已經徹底生不起氣了,念叨道“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喝咖啡。”
傅識則點頭。
“你不要干點頭,你要記在心里。”
無論她說什么,傅識則都是點頭。
見傅識則態度良好,云厘又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太兇,憋了半天,說了句“其實我剛才也不應該生氣。”
覺得傅識則是個軟柿子,她頓了會,教育道“你得有點底線,不要輕易認錯。”
她想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太對“但你確實做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