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內向似乎就成了個貶義詞。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個詞,從別人口中聽到,卻會覺得對方是在指她不善交往、不善言辭、孤僻又不合群。當有人拿這個詞來形容她時,云厘會覺得抗拒,無法坦然接受。
像是成為了,一個她不想讓人察覺且提及的缺點。
云永昌這個態度,也是他慣用的手段。他向來頑固,讓他認錯比登天還難,不論是對妻子還是兒女。這話看似是在責備云厘,實則是以這種方式,讓她服軟接過這臺階。
以往云厘都不想跟他吵太久,每次都順著他的意。
但這次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云厘盡量心平氣和道“嗯,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如果這家公司不要我,我就給下一家公司投簡歷。”
云永昌的語氣更兇了“說的什么話西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是吧”
云厘“我沒這么說。”
云永昌“那現在就給我訂機票回來”
云厘“我不要。”
氣氛僵持。
片刻,云永昌冷聲說“行,你現在不回來就以后都別回來了。”
云厘的火氣反倒隨之被點燃“我在別的城市讀研工作怎么了”
云永昌沒說話。
“我又沒說一輩子不回去,我每次都是好好在跟你商量,你哪次好好聽了”云厘眼睛紅了,話也不由得哽咽,“你除了說這種話還會說什么”
隨后,那頭傳來楊芳勸阻的聲音“你倆父女怎么一對上就吵起來”
云厘用手背抵住眼,飛速說了句“我去吃飯了”就掛了電話。
在原地平復完心情,云厘從包里拿出粉撲補了個妝,而后又戴了個口罩。確定看不出其余情緒后,才從消防通道回到一樓。
從這個門一出去就是ea的大門口。
云厘隨意往那邊一瞥,看到傅識則和杜格菲站在前邊,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她這會兒情緒極差,也無半點心思去顧慮別的東西,轉頭正想往出口的方向走。
下一刻,杜格菲突然喊她“閑、閑云你上哪兒去啊怎么不過來。”
云厘莫名其妙“什么”
“你剛剛不是讓我幫你要這個帥哥的微信嗎”杜格菲過來抓住她的臂彎,親昵道,“他還以為是我要,搞得我可尷尬了。”
“”
云厘明白了。
敢情是要微信不成覺得丟臉,想把鍋甩給她。
沒等她開口,傅識則淡聲問“你要”
云厘順著這話看向他。
傅識則今天穿了件淺色襯衫,黑色西裝褲,胸前掛了個工作牌。像是剛修理完什么出來,手上蹭了點灰,還拎著個工具箱。
此時他安靜站在原地,等著她的回答。
杜格菲搶先替她說“對啊,她就是不太好意思說。”
傅識則低眼,似是在思索,沒有多余的動作。過了幾秒,又與她對上視線,漫不經心地問“不是給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