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頓時窘促,所幸傅識則也沒在意,點點頭。
門口的朋友在催促,傅正初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便過去了。
云厘跟著傅識則去停車場,兩人一路無話。
如果不是一切發生得那么順其自然,云厘甚至懷疑傅正初是不是上天派來的助攻。
入秋了,南蕪的風已經陣陣涼意,地面停車場高掛幾盞低功率的燈,人影與細語吸附在黢黑中。
傅識則給云厘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先進去。”
在她入座后關門,傅識則沒有立即回到駕駛座,而是靠著車的左前方。云厘見他肩膀傾斜,在口袋中摸索了會。
他低頭,一剎的微光,空氣中彌漫開灰白的云霧。
第一支煙沒有帶來終結。
孤寂的身影像是陷入無邊的黑暗,而微弱火光是漫漫長夜的解藥。
傅識則回來的時候搖下了車窗,飛疾的晚風攜著煙草味飄到云厘的鼻間。他發動了車子,憑著記憶朝七里香都開去。
中途傅正初還發了條語音信息過來,傅識則瞥了眼,繼續打方向盤。
汽車恰好開到隱蔽的一段,傅識則打開車燈,視線停留在前方道路。他輕聲道“幫我看一下。”
這還是兩人上車后的第一句話。傅識則的聲音仿若就再云厘的耳邊,聲線又柔和,云厘莫名覺得有些旖旎,她拿起傅識則的手機,解鎖后打開微信。
沒想到他會允許自己用他的手機。
微信首頁是幾個聊天窗口,云厘不想偷看,但不可避免可以看見前幾個聊天窗,第二個的備注是林晚音,已經有一百多條信息未讀。最近一條信息開頭寫著阿則,我媽媽給你包了些粽子,讓我給你拿。
后面說的是什么,云厘看不見,但她能判斷出來,這是個女孩的名字。
不知為什么,心里稍微有點不舒服。
點開傅正初的窗口,播放語音信息,安靜得車廂內響起傅正初一喘一喘的聲音,估計是球踢到一半來發的信息。
“這么晚了,小舅你記得要把厘厘送到樓下。記住,”傅正初加重了語氣,“不能上樓。”
云厘面色一紅,將手機放下。
后方超車,傅識則看向車后鏡,語氣不太在乎“不用管他,比較聒噪。”
“嗯”云厘小聲地應,突然想起什么,她問“噢,夏夏和傅正初是親姐弟嗎他們的姓氏好像不一樣。”
“傅正初跟著我姐姓。”
“噢好。”
不好進一步問,云厘應了聲后便不再說話。
窗外的風景淌成瀑布飛過,原以為剩下的路程只剩沉默,傅識則卻主動開口“原本打算讓夏從聲也跟著我姐姓。”云厘慢慢哦了聲,問“那原本是傅正初和爸爸姓嗎”
“不是,姐夫比較怕我姐。”
云厘自然地問“那你也怕嗎”
空氣瞬間又安靜了。
云厘回過神,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怕姐姐嗎,不是問怕不怕呃,老婆”
這回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路程不長,十分鐘后,汽車平穩地停在小區門口。云厘照慣例和傅識則道了謝,一開車門,暖氣和外界的涼風對沖,云厘拉緊了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