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次籌備的畫展并沒有辜負他的用心,第一天就盛況空前,燕城取得了巨大的反響。像閻百歲成名已久的畫家略過不談,連帶展上個別名聲不大的青年畫者的身價都水漲船高。
他作為職業畫廊主兼藝術經紀人,心情自然不錯,但畢竟些年經歷得,還不至于因為眼前一點蠅頭利就高興得忘乎所以,腦子轉得飛快只想趁熱打鐵,于是第二天就趕到工作室,找蘇聞禹談合作的事了。
程承一行浸淫年,雖然不會畫,不會創作,但他會看,有最精準獨到的慧眼。
藝術一塊兒,沒什么公平道理可講,有時候就算再努力也不一定會有收獲,因為天分幾乎是怎么也跨越不過的一道鴻溝,紅不紅的,其實真的靠命。
而個年輕人,論自身基礎,畢竟是半路出家,的確算不得扎實,可是如論靈氣,實是高出旁人一大截。
他看來,所謂合作的事兒根本就不是他給閻百歲或者金面子,而是人家平白給他送了個福娃金疙瘩,所以此刻看著蘇聞禹的眼神就格外熱切。
“蘇,你里倒是還不錯,一邊搞插畫,一邊還能玩純藝。”程承打量了周圍一圈,入目之處都是各色各的畫具顏料,看起來使用倒頻繁。
實話,他還是有些驚訝的。工作室規模不算大,顯是專門做插畫設計的,而純藝術繪畫完全是不同的領域,院校里甚至都是分開的專業,能單獨辟一間么寬敞的畫室,還是挺少見的。
“主要大家都挺感興趣的,有空就會過來畫筆,而且我們邊平時也有一些美術培訓。”蘇聞禹笑著回道。
“時間上安排得過來”
“畢竟是愛好嘛,時間擠一擠總是有的。”
話的工夫,他已經把之前寄存工作室的作品都找了出來,全部交給程承。
“程哥,都里了。”
程承立刻把剛剛的話題拋腦后,眼睛瞬間亮了,跟看見魚的貓似的。
他快步走近,微瞇著眼心翼翼地仔細欣賞,一只手不自覺地抬起,似乎想親自描摹一下畫面的觸感,但沒等碰到畫紙,又迅速收回。
“是什么時候畫的”他指著一幅田間秋色,好奇地。
黃澄澄的麥浪像躥起的火苗,灰蒙蒙的天空是下沉的波濤,中間則是隱靜謐林間的農家屋,對比之間有種莫名的荒誕。
整體的色彩相當濃烈,畫面仿佛流動旋轉,技巧比之前金售賣的那幅已經有了大幅的提升,但唯一不變的是那種撲面而來的深遠感就好像能切身地感受到他當時畫下幅畫的心境。
“三年前。”蘇聞禹如實回答。
那就是沒過久。
程承沉默了一瞬。
原本打算的是先進行一期的宣傳推廣,擴大知名度,等拿了獎,再繼續往下包裝,但現,他改變主意了。
他抬頭看了蘇聞禹一眼,而后,慢吞吞地開口道“昨天的展出完成了筆交易,所以就有位置就空出來了。”
次的畫展主要以公開展示為主,展出的基本都是非賣品,但也有極少數簽了合同,給出底價邊展邊售。
蘇聞禹一聽到話就預感到了什么,心口立馬微微加速了跳動,然,下一刻,程承就笑著“我想,要不然把你的作品補上去,先試試水。”
“不過,個位置角落,作品也不會展冊里介紹,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又補充了一句。
但蘇聞禹卻覺得滿足,么大的畫展,就算是替補,正常情況下也輪不上他,于是當即就彎起眼睛誠懇地道謝“已經好了,謝謝程哥。”
賣不賣得出去還其次,主要是豐富了履歷,又能收藏家面前露個臉。畢竟程承的客戶圈子一直維護得好,有些人甚至是沖著他名頭來的。不過
他眸光微動,正色道“程哥,我昨天觀展的時候,看到了里面的規劃布局,所以我想是不是找一幅主題相近的,以免影響原本的設計。”
聞言,程承眼中立時劃過一絲激賞,忍不住感嘆蘇聞禹的細心敏銳。
“確實是。”他沒有否認,“所以如你有次畫展相契合的作品,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