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苦,干澀。
淮聰慧,只服一次,便不再嘗。
挑食,不可,應改之。
跟著看的重錦看到這里,瞥了眼容淮,原來這白癡還是個只喜歡吃甜,不喜歡吃苦的。
下面還有幾行小字。
今日驚雷驟雨,淮啼哭。
原以為淮怕雷,吾遮擋雙耳雙眼,仍大哭。吾又去云散雷,仍不止。
后知因淮見一蝶自雨中下墜,落于水中,方才啼哭。
吾度以一絲靈力,蝶復翩飛,淮破涕而笑。
一張接著一張。
外面夜漸而變深,原本喧鬧如同星河墜入的街道慢慢安靜了下來。縱然修士們不需睡覺,但骨子中還是帶著遵循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習性。
重錦少見沒說話,一開始他會好奇地跟著看寫了什么,現在的他看著容淮。
眉眼多了顯而易見的喜悅,此時的容淮仿佛是得到糖的孩子。很輕易地就能滿足,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因為誤會而主動靠近他,也會開心得成了一個傻子般。
等看了一些后,忽覺天早已到了三更,容淮看向身側的重錦,歉意道“你困了嗎”
重錦沒應聲,直接化成了紫藤。
容淮笑著拿起紫藤,帶到床邊,又放了幾枚靈石在紫藤旁邊。如今重錦晉升金丹,靈石消耗遠非當初能比。
最后再給紫藤拉上軟被,蓋到藤尖處,為了防止屋里的光影響到重錦,容淮繼而放下了床幔。
床內光線方暗,原本躺著一動不動的紫藤藤尖抬起,神識放開。見得容淮那呆子老老實實披了披風,這才放開靈氣,無聲地又在容淮身側設下一道壁障,以防萬一。
紙張的聲音刻意放得小了,生怕驚擾到了屋內的那條紫藤。
不知夜更深,聽得那邊徹底沒有動靜,呼吸淺淡而均勻。合上的床幔展開,重錦化成人形來到桌子邊,紫眸瞧著手里還捏著那紙張,已經困得伏桌睡了過去的人。
那露在衣袖外的側臉唇角還上揚著,也不知道多開心。
縱然容淮披了披風,重錦又給人布了靈氣罩,但他還是不放心地摸了下容淮的額頭。
還好,是正常的。
確定這人沒事,重錦看向桌上那一疊紙,他拿過最上面那張。和先前的一樣,上面第一行永遠是容淮愛不愛吃。然后才是幾品丹藥,藥效為何。
而不管容淮是哭是笑是悲是喜,更或者只是多看了什么東西一眼,皺了下眉頭,都會全部記下來。
明明這么在意,怎么就給楚漠養了呢
嘖。
想到這群人,重錦又莫名不爽。
將紙放回原位,不過縱然楚漠在一些事情上不靠譜,但選楚漠也無可厚非。畢竟單楚漠這樣的人,在修真界中著實已經萬中無一。
一顆未被動過,眾多幾乎沒有雜質的全九品丹藥、不知究記竟多大的空間戒指、不知是何品級的手套可以說那人留給容淮的,每一樣皆是足以令整個修真界眼紅的東西,但從未被動過分毫。
應該說,更重要的是如今完好無損的容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