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周六,小朋友們都放假了,游樂場里面還算熱鬧,有十幾個孩子在里面玩鬧,入口處站著一溜家長,正在無聊地玩手機。
任遙拿著兩張小票,抱著狗進去了,關素心站在圍欄邊上,拿起了手機,笑著叫了任遙一下,任遙回頭,一人一狗神色呆滯,定格在手機屏幕上。
關素心正想將它設置成屏保,手機突然響起,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喂,爸”
“你們怎么來了”
關震西人如其名,在整個書畫圈子里,名號都是叫得響的,他獨創的關西草體,追捧者甚眾,作品曾拍出五千萬人民幣的高價,算是活著的書法家中,難得的商業價值與藝術價值兼具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這次來臨晰,主要是為了出席業內一個重要的講座,看外孫女,只是順便,當他這么說時,關素心沒忍心戳破,她怎么沒聽說過,書法界有什么重要講座是在這會兒開的,還在臨晰市這種小地方
關震西掛了電話,上了老友的車“甭說了,今兒個我去見我外孫女,見面禮你可得準備好,這可是我女兒的女兒,寶貝的寶貝蛋”
老友笑呵呵地應了一聲“電話里不是說了嘛,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老關啊,幾年沒見,要不是你家寶貝疙瘩在我們這兒找著了,是不是這輩子都打算窩在你那一畝三分地,不出來了”
“我那一畝三分地,可比你這一眼望不到頭的鋼筋水泥愜意多了”關震西坐在后座,眼神微瞇,雖然拄著拐杖,精神卻十分不錯。
汽車下了機場高速,直接朝高廬縣開去,司機技術非常好,關震西與老友確實有好幾年沒見了,話題漸漸轉向他們共同的興趣――書法。
“最近那個后起之秀,你聽說了嗎”孫甫魯摘下眼鏡,擦了擦,余光卻一直注意著老友。
“哪個”關震西明知故問。
“少給我裝糊涂,人就在津市,不信你沒聽說過,就算你不打聽,以你的名頭,那小子不會登門拜訪”孫甫魯笑罵了一句。
說到這兒,關震西也不打馬虎眼了,只見他嘆了口氣,對著十幾年的老友,也沒什么不可說的“老孫啊,你不知道,這小子名頭還沒這么盛的那會兒,就來我那兒,話沒說幾句,就要給我磕頭拜師”
“攔都攔不住,他的字我看了,年少得志,意氣風發,太過張揚,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筋骨還是好的”
孫甫魯聽完,勸道“既然是有真才實學的后生,你收下就是了,這年頭,人心浮躁,少有人擺弄筆下的功夫了”
關震西沒再搭腔,將話題移開了,孫老看了眼好友十幾年從不離手的拐杖,嘆了口氣,順著他聊起了別的話題。
三個小時后,車子終于到了高廬縣,兩位老人看著窗外比市里矮了一大截的建筑,眉頭一皺。
“老關啊,你外孫女丟了這十幾年,受委屈了”孫老嘆了口氣,“不知道案子破獲了沒有,人販子毀了多少孩子啊”
關震西似是想起什么,心中一怒,說話都沖了幾分“別讓我再看見他,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人販子找到了”
“說的是比人販子更可惡的人”
孫老沒聽懂,但不妨礙他接著問下去“小姑娘就要小學畢業了吧,打算讀哪所中學”
“這就要看她爸媽的了,八成送去越津吧,我那姑爺,心氣那么高,哪里肯讓孩子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