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遙每天放學回家,都要掐一下他臉上的肥肉,然后再掂了掂,說他又胖了。
這讓他十分抓狂,發誓要減肥成功,因此,剛下樓,他便去了健身房做兒童瑜伽去了。
任嘉莘坐在客廳看報紙,關震西在書房練字,林管家則做好了早餐,請他們過去用餐。
因為任遠的特殊,任嘉莘沒有帶公館的傭人過來,只好委屈林管家,家政廚藝兩手抓,事實證明,頂級的管家確實能滿足主人的一切需求。
今天是周末,任遙想去百莽山一趟,問任嘉莘要不要一起去,她知道,百莽山對任家人來說,總是不同的。
然而,任嘉莘卻拒絕了“我去那里干嘛那里車馬不通,每次去都走得腳疼。”
事實上,破坳山已經發展得很好,那里新建了蔬菜大棚,路也修好了,在任氏集團的運作下,那里產的蔬果不愁銷路,村里很多人都拿著田地的分紅,搬到了城里生活。
見他不想去,任遙也不強求,吃完早餐,便一個人出門了,任遠死皮賴臉地想跟來,她想著百莽山也是他的家,便同意了。
關震西見任遠也去了,立即擔心起來,等兩人走后,忍不住問任嘉莘“你說這倆孩子不會走到半路,打起來吧”
隨著任遠逐漸長大,心思也越來越別扭,姐弟倆時有摩擦,打架更是常有的事,任遙已經很久沒單獨帶他出門了。
“任遙下手有分寸。”任嘉莘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這三年來,兩個老頭兒倒是相處得不錯,關震西偶爾寫出滿意的作品,還會請任嘉莘點評幾句。
任嘉莘雖說對書法沒什么興趣,但眼力還是有的,也能說上一些,而他喜歡的文玩古器,關震西也略懂一二,這使得兩人的關系從相看兩厭,到現在勉強稱得上是相處融洽。
任遙那邊,因為有任遠在,她不得不拿出了許久不用的自行車,任遠像以前一樣,坐在后座,路上經過一家便利店,兩人停了下來,再啟程時,兩人手里都拿了一支雪糕。
遙想三年前,他們也是這樣,一人一狗,吃著雪糕,從破坳山騎到了小縣城。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直到進入百莽山,看見熟悉的山山水水,任遠忍不住,在山間奔跑起來。
這里是他熟悉的家,他越跑越快,越跑越興奮,任遙感受到他的情緒,也沒阻止,難得見他這么高興。
她去了老藤和小藤的休眠地,給他們又埋了一大堆靈石,過段時間她就要離開這里了,也不知道下次回來是什么時候。
之后,她又給其他精怪們休眠地埋了靈石,清心木的地上部分已經枯萎,只剩一塊砧木在露著,她埋完靈石后,便靠在那里,等任遠回來。
只要在清心木下,她的心情便會變得無比平靜,許多想不通的東西,都會在那一瞬間,如電光石火般,在她腦海中串聯起來,正如此刻。
“它說它是心,我問它如何去那個地方,它說什么來著”
“心之所向,即可往。”
“是不是只要我念叨著想去,就可以去那個地方”
無論正確與否,她覺得應該試一下,她想過無數種意思,卻從未嘗試過這種,簡單粗暴的解釋。
因此,她心里默念著去月宮,與此同時,在心里回想月宮的各種細節,忽然感覺心中一動,再次睜眼,已然到了那片寂靜之地。
任遙站在破舊的殿門前,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大門。
在她消失的一瞬間,任遠突然心頭一慌,整個世界都沒了她的氣息,原本興奮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