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忘機心中殺意沸騰,如果說剛才是可殺可不殺,那現在他是必須要殺死江十,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不能讓界子龍和商悅摻和進來,得找機會讓神機營萬箭齊發,反正我有護心鏡不怕,但江十的防御信物可沒這種強度,肯定能被神機弩射穿——
“陸忘機!”
界子龍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壞了,他們要沖上來中止戰斗,但失去這次機會,他就沒機會殺掉江十了——
“你快死了,還不快跑!”
陸忘機一怔,忽然喉嚨一甜,嗚哇咳出鮮血。
他的護心鏡還沒破,江十最多只能一次性砍破他三層屏障。但他的喉嚨不知不覺間受到無數次劃傷,而且以他的氣血居然沒法愈合,終于量變達到質變,喉管被砍破了。
這是無視一切防御的絕對傷害——天災之力!
“江十,快住手!”
“神機營,放箭!”
“別讓她靠近陸忘機!”
四面八方都是各種人的吵聲,所有人都在阻止江十,但江十始終盯住陸忘機,一刀接著一刀,月環套著月環,哪怕界子龍擋在陸忘機面前,也被江十找到空隙鉆過去繼續揮刀!
攔住她,快攔住她!
陸忘機想喊,但已經喊不出聲。他只能不停后退,希望別人能擋住江十。
她怎么敢殺我?
她怎么能殺我?
我可是三轉信使,梁國左驍騎衛,我——
啪。
隨著屏障破碎的聲音,陸忘機突然感覺時間的流動變得緩慢起來,所有人的動作都在扭曲,聲音被拖得很長很長,長到陸忘機都聽不到,唯一正常流動的只有江十和她的刀。她砍破了護心鏡的七層屏障,斬出的月輪純粹,明亮,而又溫柔,令人想到清風吹過黑夜里的瀾滄江,將江中明月吹出淺淺的皺紋。
或許是逃跑時慌張,或許是喉管破裂導致的缺氧,令陸忘機沒注意到江十已經能一刀砍破四層屏障,她可以極快斬出兩刀,哪怕陸忘機想補充屏障都來不及了。
咻。
吵鬧聲,尖叫聲,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涌入陸忘機的耳朵,他感覺自己忽然變得很輕,甚至能看到身體在天上飛。
又或者是他的頭在天上飛。
隨著人頭落地,營地漸漸平靜下來,仿佛有人掐住大家的喉嚨不讓他們說話。江十站在陸忘機的尸體前,她轉頭看向眾人,滿身浴血,面無表情。
“他是我殺的。”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但羅偉津是誰殺的,我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這是她的第二句話。
“你,你,你。”
她指了指群玉書、陳臨川、周野。
“告訴我,羅偉津是誰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