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啊。”
蘇凜冰話音未落,怒意卻再度膨脹,一手連殘影也未能留下,鬼種魔子的頭顱便直接粉碎。
少頃,又重新生長出了一顆新的頭顱。
催生的痛苦,本該是鬼種魔子的食糧,然而,他現在所遭受的這種疼痛,連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抵過半分,就好似將其身軀拆解成無數份,每一份都在經歷著一場望不到邊界的極刑。
這便是源自于凈天神水的霸道力量。
鬼種魔子的要害并非是頭顱,只有將其徹底碾碎,連一絲魔氣都不留,方能永除后患,否則他就是不死的。
如若只是普通的禁忌,緣何被九重界各大宗門的宗主如此忌憚
現下,這樣的禁忌,卻被蘇凜冰禁錮著,然后以凈天神水凈化他身上的每一縷魔氣,帶給他最為深重的折磨。
一聲又一聲,鬼種魔子的嘶吼震徹天地,卻讓聽者心神振奮,在心中拍手稱快。
這平白給合歡宗險些帶來滅頂之災的罪魁禍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草真尼瑪牛叉。”
蘇宸斜斜地倚靠在破碎的山石坑中,罵咧一句,嘔出一口帶著內臟殘片的鮮血。
光看外表,此時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好皮膚,尖銳的巖石深深地扎進了他的皮肉中,血如泉涌,就連法衣都在浸染的血液中失去了靈光。
爆發所有心頭血后,他的修為幾乎要跌落回筑基期,好不容易凝結成的金丹遍布裂紋,就連胳膊都被從肩膀處直接斬斷,一身原本結實有力的筋脈更是破破爛爛,狼狽到不堪入目。
此時,他的身上正籠罩著一個清冽的光圈,光圈中,傷口中的石子、巖石全都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而出,皮肉得到縫合,壞死的筋脈迎來了一場“春回大地”的復蘇,甚至連即將破碎的金丹中,都有一道可見的絲線如同萬能膠般將之固定。
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自己胳膊掉落的地方,只見一攤腐肉無力地耷拉著,沒有半分生機,又哪里像是他的胳膊
但問題是,那的確就是他的胳膊。
爆發金丹之后,蘇宸一身生機散了九成,再晚一點就要隕落了,至于那條被斬落的胳膊也是筋脈壞死、生機散盡,且因著一絲魔氣,直接涼涼,不能用了。
不過就是一條胳膊而已,沒了就沒了,早晚有重新長出來的辦法。
感受到腿部在片刻的治療后恢復了一絲力氣,蘇宸不太習慣地用一只胳膊撐著地面站了起來,隨后連滾帶爬地走向了秦楚陽所在之處。
他發誓自己從未如此狼狽過,但這已經無關緊要。
“秦兄,秦兄,醒了就看看我。”
蘇宸特意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到秦楚陽的恢復。
秦楚陽同樣被籠罩在蘇凜冰制造的光圈之中,且光圈比蘇宸的還要明亮,明亮到幾乎刺眼的程度顯然,他受的傷比蘇宸重得多。
光圈不斷地釋放出凈化、治愈的靈光,顯得無比柔和,讓人忍不住想要在其中深睡而去。
蘇宸并沒有睡。
他在等著秦楚陽給他一個答復。
“秦兄太陽曬屁股了該醒了。”
蘇宸抿了抿嘴唇,秦楚陽的面色依舊蒼白得恍若石像,雖說止住了流血,也凈化了體內的魔氣,但是傷口卻遲遲不見愈合的跡象。
“陽兒他已經隕落了,你莫喚了。蘇宗主不過是用打量的真元,強行保住他崩潰的肉身,但是陽兒的神魂,已經有逸散的跡象,聚攏不回來了。”
旁邊的深坑中,趙振頹廢地坐在地上,整個人仿佛在瞬間蒼老了許多,原本漆黑的青絲竟是染就半白。
“趙師父,您錯了不會的,我還能感受到秦兄并未亡去,不過是受到重創昏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