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們來說,三層高,需要兩三個人才能合抱的樹木是可以被稱為障礙的東西。可是,如果你的身高足以比肩這些樹木,光是大腿的粗細已經不遜于它們的時候,高大的樺樹在我們面前也就是跑步時作為指示作用的標示桿一般的存在了吧。樹林,那是對于人類來說的稱呼,在巨型鼠人強悍的力量面前,這些木頭根本談不上是障礙。
“它們來了。”五十步以外的樺木被一只巨手隨意撥到一邊,里昂不自覺的想起在濁流鎮第一次碰到這些鼠人里的巨無霸時的情況。那個時候攻打濁流鎮的鼠人中也就只有一只這樣的巨型鼠人,但是它所造成的破壞和震懾力卻遠比十只普通鼠人疊加在一起大的多得多。要不是當時黑山伯爵挺身而出一人一騎以卓越的技巧干掉了進入城鎮的鼠巨人,天知道那場戰斗的結果會變成什么樣子。
不過現在,血獅打算做的事情可比當初洛薩做的要危險多了。肌肉,因為緊張不由自主的繃緊,騎士享受著自己身體全面啟動的感覺,里昂甚至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無所不能。這是只有完全不畏懼死亡的戰士才會有的反應,只有對撲向劍刃毫不遲疑的人才能真正享受戰斗這種殘酷的藝術,血獅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他的扈從則不行。
至少巴克姆是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自己侍奉的騎士在強敵現身時嘴角的那抹微笑的。他會用瘋了來解釋里昂在戰斗前異常的興奮,雖然他深切的知道騎士長并不是那樣一個噬血的家伙。年輕的扈從晃了晃腦袋,將這些念頭從腦子里趕走,里昂的計劃瘋狂且危險,他必須全力以赴才能跟上自己的導師。
“目標是最前面那個,你右邊我左邊,只有一次機會,準備好了嗎”里昂活動了一下脖子,手中獵刀已經出鞘,他的身子如捕獵時的獵豹一樣彎曲,像是一張蓄滿力的弓,只等一個信號便可發出致命的攻擊。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肆無忌憚的無畏和強烈的自信,以及像是驕傲的獅子般的從容,極大的刺激了巴克姆,精靈不甘示弱的抽出自己的短刀,將它背到身后防止刀身的反光提前驚動了對手。
“我準備好了。”年輕的森林之子驚訝的發現,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身邊的人類竟然出奇的相像。但來不及巴克姆繼續思考自己是不是受到了某種影響,拔山倒樹的巨大身影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現在”幾乎是發聲的同時,里昂的身體已經從樹枝上一躍而起,繃到了極致的弓弦驟然釋放出所有的力量,他的五感在空中前所未有的清晰“刺啦”鈍刀刺入牛皮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血獅的獠牙深深的咬進了那個毫無防備的巨型鼠人的左肩相較起來,巴克姆手中的短刀則安靜的多,精靈的身影像是鬼魅一樣突兀的掛到敵人的右肩上,他的兜帽被晚風吹落,露出那一頭綁成一束的長發。
“嚎”雙肩同時遭到重創,巨型鼠人發出驚天動地的痛呼,但是除了慘叫之外它也做不了什么,因為剛才那次突襲完美的切開了這個倒霉蛋肩上的主要肌肉,深入其中的刀刃更是攪動著脆弱的神經,令它完全無法思考疼痛之外的事情。
“耳朵”騎士在鼠人的肩膀上穩住了身體,他口中一邊說著,卯足了全身的力氣猛地朝著鼠人的耳蝸狠狠的打出了一拳另一邊的喀魯斯也不甘示弱,手中長刀反手出鞘,精靈頭也不回的將這柄銀刃送入了巨人的另一個聽覺中樞。現在困擾著巨型鼠人的不僅僅是雙肩的疼痛了,聽覺的受創令這個巨人喪失了方向感和距離感,它開始盲目的朝著前方狂奔,撞到每一根阻攔它的樹木,踩碎每一只出現在它腳下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