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的戰場上,他的臉色一點點灰白了下去。
而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
透過耳邊的轟炸聲,他隱約聽到,遠處海面遠征軍船隊的火炮發射聲,再次恢復成了開始時的規模。
然而落在這片營地上的炮彈,卻依舊只有一半。
至于剩下的另外一半
很快就有了答案。
側后方藏有船隊的內灣湖方向,響起了和這邊同樣的轟炸聲。
一輪輪炮彈,劃出無數優美的弧線后,分別落在了炮營陣地和內灣湖的船隊之中。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
他們的船隊,完了。
但很快他就沒有精力再思考這個問題了。
依靠強大的個人修為,他在剛開始的轟炸中一直保持著一分清醒,可即便再強的修為,也不可能一直頂住這般如天罰般連綿不絕的轟炸。
更不用說,有一枚炮彈正好落在了他的附近。
若非有掩體阻擋沖擊,他都不一定能肯定自己可以活下來。
可即便如此,他也已經被震的七竅流血。
而被他壓在身下的炮營指揮官,情況也沒有好到那里去。
因為掩體的存在,兩個人避免了大量轟炸后的沖擊,身體外表上看起來并無多少大礙,但五臟六腑,卻已經在這種震蕩中受了內傷。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能活下來就是好的了,他們也不敢奢求太多。
至于同樣被轟炸的船隊那邊。
他們也只能祈禱了。
如果祈禱有用的話
當內灣湖中落下炮彈的時候,曾弘深已經趁著敵人驚愕的時間,潛入水下從另外一個方向上了岸。
然后離開了轟炸的范圍。
以信號彈為中心的數百米內,都是轟炸的范圍,若是不趕緊離開,若是以他的修為都撐不住。
伴隨著身后連綿不絕的轟炸聲,曾弘深不再掩飾身形,極快地朝著約定好的匯合地點奔去。
他撤離的時間雖然要晚一些,但一個人的速度卻要比帝辛一行人的速度快了不少。
因此,當他趕到匯合地點的時候,其他人還未到來。
為了保險起見,他當即隱匿了身形。
而又等了片刻之后,影影綽綽的人影才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高頭大鼻的西洋番人與大離人在外表上有著顯著的區別,穿著風格亦有差別,因此曾弘深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正是他們這次突襲的隊伍。
最前面引路的,正是太子殿下。
不過,等到他們離近之后,曾弘深才發現,為何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怪異。
包括那組成陣法的二千名神兵都是如此。
跟隨在太子殿下身邊的兩位側妃,臉色更是有些通紅。
就好像在忍著什么一樣。
而等到他們也終于到了之后,曾弘深才明白了他們臉色怪異的原因。
他的臉色也同樣變得古怪起來。
只見在隊伍的最后面,是二十個頭發和眉毛都沒有了的“和尚”。
而他們的身上,只用一件不知道哪里來的破碎衣服,當著某些隱私的地方,而其他處則是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饒是以曾弘深的定力,都忍不住露出了詫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