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東部邊關的將士在實力上雖然比不上各位大人麾下的北疆將士,但同樣與蠻夷鏖戰多年。”
“若是連區區兩萬手無寸鐵的蠻夷之軍都無法鎮壓,那么建德城早就在蠻夷的鐵蹄之下失守了。”
說話間,他身上流露出一股對于東部邊關將士實力的自信。
而在最后,他補充了一句說道“眾位大人不要忘了,常年與高句麗作戰的乃是我建德城將士,若說對于高句麗軍隊的實力,最了解的也莫過于我建德城數萬將士了。”
眾人恍然大悟。
同一個辦法,由他們提出來和柳建德主動提出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大殿中,即使經過了這一個多月的征戰,到要說對高句麗軍隊的實力,對其最了解的仍然是抵御高句麗侵擾邊關數十年的柳建德。
而柳建德身為建德城都指揮使,對于東部邊關將士的實力也是一清二楚。
因此,他主動提出這個看法,表面上看起來是將兩萬不定時炸彈冒險遷徙到了建德城附近,到實際上卻是仔細對比雙方實力后作出的判斷。
他若是認定了兩萬不拿著兵器的高句麗將士一旦反抗,在建德城內的駐軍面前幾乎很容易就會被鎮壓,那么幾乎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這兩萬高句麗將士可能給建德城帶來的麻煩,比歐陽軒等人想象的要小的多。
因此,柳建德說這個辦法是最穩妥的,那的確是相當穩妥。
當然了,也只有他說穩妥才代表著這個辦法委托,他若未開口那么這個辦法就是最兇險的。
但是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帝辛看著侃侃而談的柳建德,心中嘆息一聲。
若是如此簡單,柳建德剛才也不至于面露糾結之色。
這件事的兇險不在于高句麗那兩萬將士的反抗,而是將這些將士遷徙到建德城所帶來的影響。
來自京城那邊的影響。
柳建德隨帝辛一同討伐高句麗,實際上已經有些逾越規制了,若是被人向上彈劾,那么以柳建德在朝中的能量,不死也要脫層皮。
將高句麗投降后的皇室中人和高層官員安置在建德城內,本質上已經將這件事的惡劣程度再次放大,只是這是最佳也是唯一安置那些人的辦法,所以帝辛和柳建德都沒有說什么。
而若是再將高句麗這兩萬將士也一并安置在建德城附近,那更會將柳建德推向萬丈深淵。
事情的性質一變再變,到時候以帝辛的身份都不一定能護得歐陽軒周全了。
歐陽軒以及大殿中的其他將領看不出來,但是帝辛和柳建德身為最直接的當事人,又怎么看不清楚這其中的厲害。
但是柳建德既然將這個辦法說了出來,那么就代表他已經做好了承擔后果的準備。
看來在柳建德的心中,平定高句麗和回紇兩族蠻夷,其重要程度已經超過了一切權力財富乃至他自己的生命。
蓋因這已經不僅僅是他父親的遺志,任職建德城都指揮使的這些年,他也將平定蠻夷當做了自己的平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