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多年多的時間,帝辛一直在北疆做自己的準備,對于京城的事情雖說不上完全不關心,但的確也關注不多。
一個土生土長的古月界人,僅僅靠著懷疑和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便能夠打破自己數十年來的世界觀,準備判斷出有另外世界的人占據了古月界人的身體和身份。
這樣的人物,縱然大部分情況下仍舊受限于古月界的所知,但若是因此小覷了他,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在老皇帝親政之后,帝辛就已經明白,京城之事暫時便不用他操心了。
盟友,本就是守望相助,而非一方依賴另一方。
若是沒有彼此能力的這番信任,他們也不用結盟了。
而帝辛所求的,也不是老皇帝一人便可以將成王之勢瓦解,只要能夠做到互相制衡便可以了。
如今所等待的,也是老皇帝將自己的威勢重新樹立起來。
躺在病榻上多年,縱然老皇帝威望仍在,但不可避免地,終究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而以成王如今的威望,老皇帝若想直接將他廢黜,很有可能激起群臣激憤。
縱然是皇權至上的封建朝代,朝堂也并非一家之言。
任性妄為的代價,只有可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元帥府,書房之內。
曾弘深撫須問道“這便是殿下所說的只欠東風”
帝辛頷首,古月界并沒有草船借箭的典故,但并不妨礙曾弘深通過自己的解釋明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笑著說道“率軍勤王只是下下策。”
“我們這邊若是一動,保不定成王受到刺激之后,也選擇孤注一擲。若是以京城為戰場,不論誰勝誰負,對于大離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曾弘深想到了三十多年前他還是反叛軍首腦的時候,忍不住嘆息一聲說道“兵戈交接,最受傷害的,終究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
“是啊”
帝辛也嘆息一聲。
老皇帝親政之后的助力是一回事,但若非是不想徒增殺孽,他又何必要多等這一年多的時間。
古月界雖非在他治下,但這里的人依舊屬于人族的一部分。
為成大業,他不會有婦人之仁,但若是不必要的傷亡,他身為人皇,自然也會極力避免。
這幾年,包括已經被他滅掉的突厥、高句麗和回紇三國,那些平民在大離境內的生活都很不錯。
雖然因為以前的身份免不了受一些歧視,但不論在北疆還是東部邊關,這些原屬于外族之人,起碼不用擔心如往年一般到了冬天擔心糧食不足。
只要不是懶散漢,官府分下去的土地足以讓他們溫飽。
縱然未來的征途不可避免,但不論什么時候,帝辛都在盡量避免不必要的殺戮。
思緒收回,帝辛看著曾弘深說道“那件事查的怎么樣了”
“那件事”
曾弘深楞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
他扶著胡須說道“殿下放心,有樸公在暗中看著,一切都盡在掌握中”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