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的冬天總是冷得很熱烈,林初霽扎著馬尾,穿著短羽絨服和長靴子。嘴邊呼出來的呵氣已經在圍巾上結成了冰晶。過幾天冰雪節就要開始了,她得趁早去滑雪,以免到時候人多。
每年冬天,她都要回東北住一段日子。這段時間她一般什么工作都不會接,住在姥姥姥爺家,每天吃吃玩玩。
也給關心放假了。林初霽把東西扔進后備箱,自己開車去亞布力雅旺斯滑雪場。
前路是一片茫茫的白,一場大雪剛剛過去沒多久,天空就又開始陰沉起來。雪前的陰沉不同于雨前,沒那么壓抑,反而讓人覺得四周景物上了一層濾鏡,細小的冰晶飄下來,如夢似幻。
林初霽喜歡下雪天,也經常在這樣的天氣開車。出了亞布力鎮不久,她突然很想繞路去周圍的林子轉轉。
四周的林子很安靜,林初霽興致勃勃地想著,一會兒會不會遇到野兔。
她后來再回憶這件事,依然覺得慶幸,如果她當時沒想著繞路,沒注意到林子里那輛看起來很平常的保姆車,也許后果會很嚴重。
林初霽把車停在路邊,飛快地扯了安全帶下車,抬步就沖著保姆車跑過去。她手扒在車窗上一看,果然那女人一動不動地靠著椅背,似乎睡了過去,長發和羽絨大衣遮住了大部分的臉,只露出薄薄的嘴唇和柔潤的下巴。
林初霽“砰砰”地砸著玻璃“喂開門”
她手都砸疼了,里面的女人卻似乎沒聽見。林初霽剛才開過去,一眼就看到里面有個女人倒在椅背上。
林初霽腦門出了冷汗。冬天在密閉的車廂里睡覺,是非常危險的。這女人這樣子,不會已經
林初霽越想越怕。
她從自己車的后備箱里拿出一根小巧的鐵鍬,甩掉了手上的羊皮手套,攥著鐵鍬用力一揮
她此時真的感謝老爸,幸虧他老人家逼著她從小鍛煉身體。
看起來十分結實的保姆車玻璃,竟然被她砸得裂開了細紋,她用手小心翼翼地往里一推,碎玻璃就稀里嘩啦地掉進里面。
冷風灌了進去,里面的女人動了動。林初霽松口氣,看來還沒死
林初霽把手伸到里面,打開了車門。她警覺地觀察了一下,車里除了那個女人沒有別人。
“小姐醒醒”這女人雖然有意識,身上卻是軟軟的,她抬起頭,把帽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一雙迷離的鳳眼“你是誰想干嘛”
聲音挺好聽的,帶著點京片子味兒,還有點冷。
南喬林初霽愣了一下,心說,我是誰,我是你救命恩人。看樣子南喬不記得她了。但現在不重要,林初霽扶著她從車上下來,南喬的腳步依然是虛浮的,不得不半靠在林初霽身上。
“我怎么在這兒”南喬揉了揉額角。
林初霽也想問她怎么在這兒,荒山野嶺的,雖然說算旅游區附近吧,可這離著亞布力鎮還有五十公里,又是林子里面,還作死開著暖風睡覺。大冬天的就算死在這里,也要等到好久之后才有人收尸了
“美女,你來這兒干嘛滑雪”林初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光鮮的南喬,為什么會出現在這荒山野嶺呢。南喬低下頭沒說話,看起來是不想說
那算了。林初霽也沒那么熱衷別人的閑事兒。保姆車里面已經冷得徹骨,林初霽扶著南喬上了自己的車。
林初霽看了看天,然后把鐵鍬收到后備廂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積雪,又找到了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羊皮手套。
坐回車上,她邊系安全帶邊問了一句“你現在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她這輛車是越野,挺大的。南喬靠在后座,眼神已經清明多了。
“我好多了,林小姐。”
林初霽挑了挑眉毛。怎么回事,南喬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