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玥甜美的嗓音中帶著委屈“很多腳,好像是蜈蚣吧,沒看清。”她說著又抱住了林初霽,“你進來和我一起換,不然我害怕。”
樓玥身上的香味爭先恐后地鉆進了林初霽的鼻子里。
林初霽只穿了一件內衣,覺得此時的氛圍實在是奇怪,尷尬地在她背上拍了拍“那好吧。”
林初霽把自己的衣服也拿進來,背對著樓玥換。等到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林初霽已經三下五除二地換好了。
“好了。”過了一會兒,樓玥說。
“嗯,好的。”林初霽笑了笑,就要出去了。
“等一下,”樓玥拉住她,“頭發。”
樓玥仰著頭,伸出手在林初霽的臉頰上輕輕一碰,然后用紙巾仔細地包好了,“這么短的頭發還掉,你要小心變禿子了。”
這句話稍微沖淡了曖昧的氣氛,林初霽呲著小虎牙,傻甜傻甜地笑了一聲。
蕭景芝停了車,車窗也搖了下來。
易安地很奇怪地慢下了腳步“蕭總”
易安剛從醫院出來,她從今天開始,可以不用吃那些藥了。出來的時候,她腳步很輕快。
自從丁燦成為她的經紀人,她好像改寫了自己人生軌跡。
母親去世了之后,她一直沒有去找父親。就算找到了這個男人,又能怎么樣呢在她和母親最艱難的時候,他不在她們母女身邊,現在找到他,要對他說什么
控訴都毫無意義,所謂的親緣,也毫無意義。
對蕭景芝的心思,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產生了一絲的倦怠。丁燦說過,不為任何人而活,是一件非常放松又恣意的事情。
她也有些想試試了。
“身體怎么樣”蕭景芝沉默了一下,問道。其實她完全是在沒話找話。易安的情況,她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挺好的。”易安笑道。她沒有以前那么緊張了。
看著易安臉側的酒窩,蕭景芝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緊了緊“那就好。”
“您要注意身體,”易安說,“聽燦姐說,您現在每天只睡4個小時。”
“她說的”蕭景芝看著她說,“嗯,的確是。”
她心里突然有些煩躁。
“我正好要去公司,載你一程吧。”
其實易安已經讓司機來接了,但是看到蕭景芝冷若冰霜的側臉,她又猶豫了。心里的那顆種子蠢蠢欲動。
“您不是回總公司嗎”
“不是,回傳媒。”
蕭景芝很少回傳媒,一般都是在總部。
她是想專門送易安易安覺得這不太可能。十年了,蕭景芝不曾多看她一眼,現在倒要主動送她回公司
“上來吧,我有事跟你說。”蕭景芝瞥了一眼后視鏡。
易安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今天的蕭景芝很奇怪,可以說,她今天的出現都很奇怪。
她為什么會正巧出現在這家醫院
心里的波濤洶涌,被恬靜的笑臉遮掩了。易安禮貌地跟她道了聲謝。
蕭景芝發動了車子,突然說道“上次丁燦說的”她不知道為什么,想跟易安解釋這件事。
自從上次酒會,她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了易安在遠離。一絲一縷地,抽離出曾經的那個易安。
意識到易安的蛻變,她心里有些空。那年開始資助她后,她也沒怎么放心思在這個孩子身上。但當她長大成人,并且成為冰火傳媒一個不錯的招牌之后,她心里還是有些欣慰的。
之前易安的行為,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并不是會哭鬧著要自己想要的玩具,而是站在靜靜地站在櫥窗外面,執著地看著喜歡的衣服,好像在等著大人妥協。
后來她就習慣了易安的追隨。就像一個屢次闖入她私人領域的小獸,次數多了,她也任由她在自己原本不容侵犯的領域撒歡。
然而現在,這只小獸已經不想再繼續侵犯她了。
“上次丁燦說的,確有其事。”蕭景芝緊緊地握住方向盤,并不看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