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蓋住了錢母。
每天夜里,錢雨蒙都會夢見母親。時而穿著一身白衣,機械地重復著那天晚上說過的話,時而穿著出車禍時的血衣,沉默地、陰冷地看著她。
她承認自己是懦弱的。她沒辦法讓自己變得強大,抵抗母親留給她的詛咒,便把這些怨氣發泄到了沈必清身上。而沈必清任她打,任她罵,從來都不反抗,這讓她更加糾結,歇斯底里。
“我們分開吧。”
又是一個春天。錢雨蒙看著鏡子里憔悴到失去人形的自己,還有同樣憔悴的沈必清,輕聲說道。
沈必清睫毛顫了顫“不。”
“我說要分開”
錢雨蒙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沈必清按住她的胳膊,側頭吻住她的嘴唇。動作看起來強硬,唇齒卻無比溫柔。
“嗯”錢雨蒙反客為主,把沈必清按在墻上,瘋狂地索取。
暫時放下了一切折磨,沉溺于近乎虐待的歡愛里。
天黑了。半夜了。
她們把房子里所有能做的地方都做了個遍。沙發,廚房,浴室,陽臺用盡了各種各樣放蕩的姿勢。
一直到彼此都紅腫疼痛難忍,只屬于兩個人的情欲盛宴才散場。
“我愛你。”錢雨蒙趴在沈必清身上。
“我愛你。”沈必清喘著氣回應她。
“不,你不愛我。”錢雨蒙的語氣有些天真,就像那年第一次遇見沈必清一樣。“你只是在彌補而已。”
“不。”沈必清的眼神很認真嚴肅,也像那年她們第一次遇見一樣。“我愛的是你。”
不求錢雨蒙在這種狀態下完全聽懂。她本來就不是個很會表達的人。
“我愛你啊”她重復道,“我這么愛你卻害了你”
錢雨蒙堵住她的嘴“不許說了。沈總,我們睡吧”
沈必清哽咽著點頭“嗯。我抱著你睡。”
錢雨蒙又住回了自己的老房子。分手的第一天,她沒有做噩夢。
分手的第二天,她約了湯輝見面。
分手的第三天,她和湯輝確定了戀愛關系。
分手的第一百零九天,她和湯輝領了證。
此后的人生,都以心死的那天紀年,紀月,紀日。
分手后的第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她終于懷孕了。
湯輝很高興。
錢雨蒙笑了一下“我就要進組拍戲了,應該可以趕在顯懷之前拍完。”
湯輝連連稱好。
進組之前,錢雨蒙又跟那個神秘人電話聯系了一次。對方說只要這次能挖到爆料,下次的資源不用愁。
錢雨蒙挑起一邊的嘴角笑了。
沈必清只剩下錢。
而她連錢都沒有。
她也想多賺點錢,和沈必清一樣。假裝自己在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