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車一路向西,很快出了金源區,在行駛了十分鐘后,來到一個沒有建完的爛尾樓前。
給守在地下入口處的兩名壯漢出示了那張朵拉送來的黑卡后,李行將車開進地下通道中。
“這里是什么地方啊?”
看著外面黑漆漆連燈光都沒有的地下停車場,楊婉蘇開始出現了些許緊張的情緒。
李行停好車,望向她問道:“怕了么,怕了我們現在就回去。”
楊婉蘇連連搖頭,用力說道:“有你在我不怕!”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約會的機會,當然不愿意就這么半途而廢。而且那句話也是真心的,在李行旁邊,她確實有著極強的安全感。
“那走吧。”
李行沒有多說,下了車向著有微弱燈光透出的那個方向走去,楊婉蘇緊緊跟在身后。
兩人很快就來到那個燈光處,一個大鐵門豎在那里,光線正是從門縫中透出。同時傳出的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
兩個壯漢守在門邊,待他們走近后,拉開了大鐵門。
“打死他!打他太陽穴!”
“用牙咬啊廢物!你的嘴只會用來吃屎嗎!?”
“用力!就是這樣!扣他的眼睛!”
“……”
喧鬧沸騰的聲浪從門后涌出,無數或血腥暴力或骯臟污穢的話語交織在一起,將楊婉蘇驟然淹沒,讓她小臉猛地一陣發白。
她無意識地跟在李行后面向里走去,目光緩緩掃過,將眼前的一切收入眼中。
無數人激動地揮舞著手上的紙券,對著中間擂臺瘋狂大吼,發泄著激動的情緒。
這些人有男有女,老少不一,穿著打扮各自不同,有工地的民工,有衣冠楚楚的白領,還有大腹便便的富豪,甚至文質彬彬的學者。
這里可以看到各個階層的人,他們大部分都帶著稀奇古怪的面具,彼此間緊緊地挨在一起,用各種夸張的動作和粗俗的語言,釋放出了心中的野獸。
就好像那些戴在臉上的丑惡面具,才是他們真正的面孔。
荷爾蒙在躁動,空氣中散發著狂躁的氣息。
中間用繩索和石樁圍起來的簡陋擂臺上,兩個拳手在進行著瘋狂的生死搏殺,招招都直取對方要害,就像兩個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在進行最原始的搏殺。
兩名拳手身上沾染著大片的血,擂臺各處也都是顏色深淺不同的血跡,越是靠近,那種血腥味道就越是濃重、刺鼻。
血腥和暴力是這里的主旋律。
嘭!
其中一名寸頭拳手重重一腿踢在另一個光頭拳手的臉上,在凄厲至極的慘叫聲中,鮮血混合著斷牙四處飛濺。
“啊――”
如此血腥殘暴的一幕,讓楊婉蘇的小臉猛地煞白,失聲發出了尖叫,但是這尖叫卻又完全被那嘈亂的聲浪給淹沒。
她想用手捂住眼睛,不再看這幾欲令人作嘔的血腥場景,李行那平靜的聲音卻在她耳邊響起。
“你不是想與我交往,進入到我的世界中么。”
李行站在她身邊,淡淡地說道:“如果連這種簡單的場面都接受不了的話,你還趁早放棄吧,我的世界,只會比這個更為殘酷。”
楊婉蘇神色發怔,她恍惚了片刻,便咬著牙死死瞪著擂臺,強忍著心理與生理帶來的強烈不適,繼續看起兩名拳手沒有結束的搏殺。
李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兩人現在的位置位于最靠近擂臺的最前排,與那個用繩索圍成的簡陋擂臺只有一米的距離,可以最直面地感受拳手們帶來的那種**裸的血腥與暴力。
在這種位置其實也很危險,隨時有可能被拳手們誤傷,在這種危險下,經常有心理承受能力較差者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出現休克暈厥等情況。
李行本來有更好的富人區可以選擇,坐在包廂中舒舒服服地看著拳手們的戰斗。
但是為了讓楊婉蘇真正明白他所處的是一個怎樣殘酷的世界,李行選擇了最前排。
隨著拳手間的搏殺越發的血腥殘酷,楊婉蘇臉上的血色也越來越少,兩只手緊緊捏成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