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方才文歸邈倒在地上還要將她裙擺泥漬擦掉的舉動,的確讓她很難堅定心智。
秦臻深吸一口氣,轉頭見文歸邈正撐著身體坐起來,閉著眼倚在濕濡的墻壁上重重喘著粗氣。
昏暗的光線下,依稀可見他五官的清秀。
文歸邈現在腦海中一片雜亂,過去的記憶紛至沓來。“按照規定,宿主獲取身體支配權應事先征詢身體主人許可,你違背規定,強行奪取身體,會導致磁場紊亂,大概率會導致一些人的靈魂產生錯亂”
“你閉嘴”
機械女聲話音還未落,便被強制打斷。
蕭慎眼看著下面的大臣吵得不可開交,他顱內的聲音也令他頭痛欲裂。他用指尖微微按了按太陽穴,試圖緩解。
好像有兩個人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爭吵,最后以那個叫“王斌”的男人取得勝利。
他眼前天翻地覆,好像被迫踏入一片云霧中,眼睜睜看著面前的景象依舊,但身體莫名開始不受自己控制。
“諸位愛卿今日便到這里了。”
他聽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不這不是他想說的,西南的匪患還未處理完,還未就此事討論出結果。
“哈”
蕭慎嚯的一下睜開眼睛,呼吸急促,右側第三根肋骨下宛如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視線開始清明起來,是在一間狹窄潮濕的山洞中。
山洞里濕漉漉油膩膩的附著著一片片青苔,外面有磅礴的雨聲
他忍不住動了動身子,長松一口氣,方才,方才他還在擔心歷史重演,沒想到竟然只是自己的夢。
文歸邈一抬頭,就看著秦臻抱著膝坐得遠遠的,很是避諱。
他剛朝著秦臻的方向挪了挪,便被她呵斥住“不許再過來了”
秦臻沉默了片刻,她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然后松開“你也知道外面流言蜚語不堪入耳,還是避諱些好,我是太后”
文歸邈閉了閉眸子,失血令他神智昏沉,有些話還未斟酌過便已經脫口而出“流言蜚語何所畏懼他們無非是說我是你的入幕之賓,是搖尾乞憐的男寵罷了。”
他眼中水光氤氳,帶著薄紅,喉結動了動,抬手拉住了秦臻的手“他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既然名聲已經敗壞了,不如讓它變成真的。”
他一把握住秦臻的手。
秦臻目光中有一絲慌亂,將他甩開“你還年輕,才十八,你比祈佑都大不了幾歲”
文歸邈的目光帶了一點哀傷“我以為,你不會看不出我是誰。如果是假的,這兩年時間,不說你,阿琢也會發現。”
他覺得,無論他是文歸邈還是張三李四,他們只要遇見了,就會相愛。
這兩年里,他能察覺到秦臻的目光會有意無意落在他身上,帶著探究和沉思,還有那么一點點悸動和雀躍。
他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忐忑的將真相說了出來,希望他們兩個能有新的開始。
但是秦臻既沒有大罵他滿口荒唐,也沒有與他更進一步,反倒像是回到了遠點,冷冰冰的。
文歸邈感覺肋骨處隱隱發痛還有些濕濡黏膩,大概是傷口又掙開了。
他說得秦臻頭痛,她依舊沉默著,心里亂糟糟的。
文歸邈湊過去,將頭搭在秦臻的肩膀上,見她沒有動作,便更逾矩地環住了她的腰“你其實已經信了對不對”
他即便失血過多,身體也還是熱的,燙的秦臻皮膚發燙。
她呼吸略有些急促,想把文歸邈推開,手掌卻沾了一手血,最后只能顫抖著作罷“不管是真是假的,我們現在都不應該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