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抿了抿唇,打破吵吵嚷嚷的聲音“您與他到底什么恩怨,若說出來,我們也好去京兆尹替您討回公道。”
老板看著更慌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逢喜看他這神色,下意識覺得有鬼,便清了清嗓子詐道“家父大理寺少卿,為民伸冤也是職責,您若是怕京兆尹偏袒,大可同我回家。”
“生意上的小打小鬧罷了,不必掛懷不必掛懷。”老板悻悻擦了擦額角的汗。
“都砸成這樣了,怎么能是小事既然有人愿意為你討回公道,怎么還能不把握住機會呢”
大家七嘴八舌勸他,馬上就要拖著他去跟蕭琢對簿公堂的樣子。
老板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行不行,我說我說,別拉我去,我就是財迷心竅,挖了春潮及海樓的幾道菜方子和春梨白的酒引子,沒想到他家背后的東家是越王,所以才找上來”
逢喜點頭“那我們還是得去趟京兆尹,你偷人家方子要受罰,越王殿下既然砸了你家店自然也得賠償。”
“不了不了,我不要賠償。”大雍律法為了防止惡意競爭,偷人方子是要挨幾板子的,他就舍了錢財,免幾個板子,就當破財免災。
偷菜譜不對,但砸店更不對,若不是他們攔著,就要打人了。雖是一筆難算的帳,但若都暴力解決問題,要律法做什么
大家安靜一瞬,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后架著老板往京兆尹衙門的方向去。
從衙門出來后,各位便告別自行離去了。
逢喜與崔徊意順路,同住在福安坊。
“你剛回來,很多事情不知道,遠離越王。”崔徊意冷不丁開口。
“記下來了,不過原本也接觸不到。”
逢喜覺得崔徊意有些奇怪,為什么格外叮囑她這個。
她與蕭琢,除卻年幼無知時候有點交集,現在今后恐怕都見不上幾面。
崔徊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眼睛里少見的多了輕蔑“下流貨色,不與為伍。”
逢喜恨不得捂她的嘴了,雖然自己也不見得多喜歡蕭琢,但這話被人聽去還是十分麻煩,她記得圣人十分寵溺這位弟弟。
崔徊意淡淡瞥她一眼“你怕什么洛陽百姓人人說得,我說不得多了我也不屑說,看看過去三年洛陽每月最暢銷的小報就知道了。”
逢喜一驚“百姓人人這樣說,圣人都不管”圣人不是最疼愛這個弟弟了嗎
“天下悠悠眾口怎么能堵得住”崔徊意鼻腔里又發出一聲冷哼,再次體現了對蕭琢的蔑視。
逢喜忽然覺得蕭琢這個王爺當得好像也沒他當初吹噓的那么好。
剩下一路便是安靜,不多半刻,逢府到了,逢喜剛跳下馬車,崔徊意挑起簾子,唇動了動。
逢喜好一會兒才聽見她說“我母親與聶夫人在文昌帝君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逢喜點點頭,笑瞇瞇的;“沒關系,我娘沒介意。”
崔徊意咬碎了一口銀牙,就覺得自己剛才就不該爛好心提醒逢喜遠離蕭琢,“我要跟你說對不起了嗎”
她娘跟聶夫人對罵之后,好幾天氣得吃不下飯,誰輸誰贏還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