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干衙役走后,已經是后半夜了,掌柜的揪著店里的小子來道歉,將住店的費用要退回去。
蕭琢見錢眼開,手都伸出去了,被逢喜一巴掌拍掉,她悄悄踩了蕭琢一下,貼在他耳邊咬牙切齒“你都不嫌寒磣”
蕭琢無辜地看著她。
住宿的錢逢喜自然是不收,婉言回絕了,“您也是一片好心。”
掌柜的十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他們這小鎮雖然有點兒偏,但和洛陽相卻分外近,自然也是聽過越王蕭琢的混賬名聲的。
但這么一看,都是謠言嘛,人家分明十分寬容大度、和藹可親,他更覺得對不起了,
“也不知殿下與大人是要調查什么案子,若是方便的話,可以同鄙人講講,這客棧南來的北往的十分眾多,興許鄙人有點兒線索。”
逢喜一想也是,但也沒抱著太大的希望“離這兒三十里的涼水鎮,王員外殺了一個姓陳的人,你可知道”
掌柜一拍大腿,哎呦哎呦地叫起來“啊王員外涼水鎮就那一個王員外,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好人啊,十里八鄉人人都知道的他怎么還殺人了這事兒也沒聽誰說起啊”
逢喜一聽,就知道這掌柜的不知道這事兒,“他是十里八村的有名人物,他下獄了,難道一點風聲都沒有”
“沒有啊,沒有,這些日子王員外不在,我們都以為是他外出去了。”
逢喜愈發覺得不對勁兒。
蕭琢再追問“你說那王員外是個大好人,怎么個好法兒”
掌柜的如實告知“他全家信佛,初一十五的吃齋,每月三十號都要給窮人施粥,這真真兒是個大善人啊。殺人,我們不信,這其中定有冤情,大人請一定好好查查,還王員外一個清白啊”
逢喜和蕭琢應承下來,將人送出去。
雖已經深夜了,但逢喜滿腦子都是疑惑,壓根兒睡不著。
蕭琢坐在椅子上,腿搭在凳子上,把蠶豆高高拋起,然后接住,一口一個嘎嘣脆。
他見逢喜抱著胳膊在屋子里轉悠,扔出顆蠶豆打她一下“想什么呢”
逢喜也沒心思跟他計較“王員外既然是個有名的人,他若是殺人進監獄,自然會傳得沸沸揚揚,但現在卻悄無聲息。”
“這說明,抓捕的時候是悄悄的,審案的時候是悄悄的。”蕭琢又接了個蠶豆,不緊不慢“若是正常案子,怎會如此遮掩那王員外是個有名的大善人,他殺人的事情傳開,大家必然不信,若是追問起來,光是那案宗上馬腳就甚多,因此遮遮掩掩不讓人知曉。
可見他多半是被冤枉的,替人頂了罪。
但若是冤案,王員外的家人密不外傳此事,也十分怪異,興許是被人威脅了。但是總而言之,這樁案子判的就如糊弄鬼一樣。”
逢喜驚喜地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還怪聰明的,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蕭琢滿臉不屑“少拿你那愚蠢的腦子和我比較,本王聰明著呢。”
逢喜接過他的話“若真是被威脅,能威脅他的家人,又能讓崔尚書草草結案,真正的兇手絕不簡單”
蕭琢點頭,表示贊同。
逢喜抬起手放到他面前。
蕭琢一抬眼皮,咽了咽口水“干什么”
逢喜拉起他的手,興致勃勃,滿臉都是燦爛的笑“擊掌啊慶祝我們合作取得初步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