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扶穩了,一張嘴那股陰陽怪氣的味兒可正宗了,呦,老熟人了,她瞬間就沒了歉意。
“逢十九你這眼睛長得挺不是地方哈,我這么大一人兒呢,你愣是瞧不見,眼睛沒啥用咱就捐了吧。”蕭琢手賤,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孤這輩子可委屈了,娶個瞎眼的媳婦兒,倒霉死了。”
逢喜剛想發作,罵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便抬起手,輕輕揉了揉逢喜被撞紅了的鼻尖問“還疼不”
逢喜搖搖頭,摸了摸“不疼了。”
本來就是很順手的事情,逢喜也沒覺得怎么著,蕭琢卻忽然后知后覺,后退了兩步,臉和耳根子都煞紅的,“沒沒事就就行了。”
他手指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皮膚柔軟細膩的觸感。
蕭琢覺得這樣結巴丟臉,于是連忙補上一句“本來就長得一般般,這鼻子再撞塌了我可就更虧了。”
逢喜終于把那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送給了他。
她想起蕭琢一向不愛看書,是不會出現在書局里的,瞇了瞇眼睛,沖他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蕭琢將手里的如何布置一個溫馨的家、插花的藝術、如何做出美味飯菜等幾本書往身后藏了藏,手背在后面,手指勾在一起攪了攪“怎么我就不能來了”
這么一想,他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挺直了腰桿道“這書店是我家開的,我來視察的,不行嗎”
逢喜單知道蕭琢有錢,但也沒想到他的產業這么多,從酒樓到書局皆有涉獵。
但也因此,逢喜越來越難以理解他的摳門。
管事好死不死湊過來,將蕭琢藏在身后的那幾本書抱出來,覺得自己特有眼力見、特貼心地問“殿下,這幾本我幫您包起來”
他臉上笑容洋溢,蕭琢整個人從頭發絲兒到小拇指甲蓋都感覺到尷尬,像是用火燒了似的,恨不得就地把這管事打死。
滾啊
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一把搶過管事手里的書,冷著一張臉,吹了吹上面的灰,一本正經地掩蓋道“包起來吧,我看看這些書為什么賣得不好,半年多了,一本都沒賣出去。
你也是,怎么什么書都往書局里進賣不出砸手里了,我還沒扣你工錢呢”
逢喜眼尖,瞧見書封皮上的小家溫馨的秘密,臉上五官都皺了起來“這種書能賣得出去就怪了,這東西一般人不會買吧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用。”
蕭琢感覺心臟被戳了一下,他抱住打包好的書“你話也不能說得這么絕對,總有人勤儉顧家,這書存在,總有它道理”
逢喜用縱容的眼神看著他,表示他不用編了,她都理解,蕭琢這摳門的勁兒,書賣不出去砸手里了,肯定心疼。
自己也不能太打擊他,于是逢喜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系,會有一個勤儉顧家的人出現,把這些書帶走的。”
蕭琢絲毫沒有感覺被安慰到,反而更羞窘了,他耳尖紅得要滴血,并不想跟逢喜談論這個“勤儉顧家”的人了,將話題轉移開“你來書局做什么”
逢喜從書架最右邊抽出一本黑皮的書,隨手翻了翻“我前幾天不是跟你說咱們街上遇見的那個小姑娘有冤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