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琢摸摸她的頭,“我們盡力,如果盡力之后的結果還是不好,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畢竟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逢喜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為那些無辜的人而難過,無論是被改造的人,還是被這些半獸人所傷害的人,她都很為他們傷感。
對于每個人來說,生命都是珍貴而脆弱的。
而對于某些人來說,別人的生命賤如螻蟻,毀掉許許多多人的一生絲毫令他們沒有負罪感。
“我在地宮的時候,阿嵐從里面出來,好像認出你了,但是她沒作什么反應就走了。你是之前和她認識嗎”
蕭琢聽她這么問,仔細思考了一下,搖頭,很堅定道“除了上次在鎮子上第一次見,我之前肯定沒有見過她。”
“但是阿嵐這個人很有意思,她雖然和齊國公有牽連,但是似乎并不支持他們的做法,或許我們可以從她身上找找突破,她既然認出你不,是認出我,或許她會先來找我們”
逢喜也很贊同他的觀點“我去的時候,也聽到阿嵐和他們吵架,如果她并不贊同齊國公他們的做法,那就最好了。”
兩個人一夜沒睡,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很催人產生困意。
兩個人泡了個熱水澡,然后換好衣裳,蕭琢拿了姜湯一人一碗。
若是他原本的身子,淋點雨是不用喝這些東西的,但他怕逢喜不舒服。
姜湯辛辣,他喝下后,渾身都暖和了,逢喜身體原本就寒,淋了雨得多注意。
他偏頭一看,見逢喜還在抱著那個姜湯坐在床上發呆,眼神的中嫌棄都快溢出來了。
蕭琢知道她不愛這些味道重的,于是一邊給她擦頭發,一邊道“里面加了很多蜂蜜,不辣了,閉眼喝吧,睡一覺,明早起來還要查案子。”
逢喜抿了抿唇,聽他還記得自己不喜歡這種味道,特意加了蜂蜜,就感覺心里很暖。
她干脆也不矯情了,閉著眼一口氣灌下去大半碗,最后剩下帶姜渣的碗底實在喝不下。
她將擦頭發的帕子接過來,反罩在蕭琢頭上,蕭琢要掙扎,她把人按住“現在你才是小姑娘,小姑娘不能淋雨之后不擦頭發。”
逢喜細細地給蕭琢揉搓半干的頭發,她在地宮里發了誓,蕭琢將她帶出來,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保證對他好。但是這個就沒必要說了,怪難為情的。
蕭琢低著頭,眉眼里含著笑意,這樣長時間下去,逢喜早晚會離他越來越近,他也在逐漸逃離令人溺斃的苦海,一點點上岸。
兩個人為對方擦干頭發后,將燈都熄滅了,手牽著手,單純躺在床上。
逢喜半睡半醒之間,感覺蕭琢還沒睡意,一直摩挲她的手,她翻身過去,模模糊糊也拉住了他的手腕,“蕭琢,你是不是在想你哥”
蕭琢歪過頭去看她一眼,也沒隱瞞,點點頭,然后翻身沖著她。
蕭琢他現在一定很難過也很難辦吧。
原本至親至愛的哥哥防備他打壓他已經足夠令他難過了,現在他的哥哥,還做了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蕭琢想笑一笑,卻笑不出來,于是貼著逢喜的脖頸,感受她脈搏的跳動和血液的流動,無聲安撫自己。
好在現在,他難過的時候再也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