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洛心雪有反應,霍衍目光灼熱,又問“洛小姐打算怎么處理他們”
“處理我又不是審判長,我有什么權利處理他們。”洛心雪面色平靜,“再說沒有證據,他們不會實話實說當初是怎么欺負姜寸雪的,我剛關了直播,也沒把你的話錄下來,而且,我看他們中有不少人感覺到后悔,是吧”
最后一句話,姜寸雪是看著坐在沙發上,從頭到尾真正一聲不吭的江卓說的。
江卓聞言一怔,眼里浮現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緩慢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后悔。”
其他幾人像是被點醒了,比先前更加真切的哭喊出聲。
姚星趴在地上流淚,“后悔,真的后悔從知道姜寸雪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年紀小,嫌學習無聊,總想找點樂子,我就幫著她們一起折騰她玩,我真的只是幫忙,從來沒對她動過手,我剛才說的也是真的,我們是大男人,不可能對女生動手的,真的我真的特別后悔”
“她死后不久,我和姚星就后悔了,我們倆在貴省建了一座雪花希望小學。”姚朗聲音比江卓還要沙啞,眼眶發紅,“錢都是我和姚星自己做偵探,一筆一筆攢下來的,沒有用家里的錢,除了希望小學,四年時間,以姜寸雪的名義做了很多慈善,更多是捐贈跟寺廟有關的事情上,希望能讓她的來生過得好。”
“我我”邵玲瓏急得頭上布了一層汗,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她是想編一些話出來的,但又怕謊言被拆穿,會更難堪。
而且姚朗說的太真心實意,像是壓抑太久,終于找到一個機會可以說出心里壓抑的事,找到了解脫的出口,這份真心實意感染了她,謊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邵玲瓏最終流下眼淚,“后悔,都是小時候不懂事,為了證明友情,才會對姜寸雪做出那樣的事。”
宋冰研緊閉雙唇,她不是被姚朗的情緒感染,她是怕再多說一個字,霍衍就會直接把她脖子掐斷,畢竟這樣的事,他也不是沒做過,以致于現在和霍衍離得稍微近點,她就會產生生理性的窒息。
姜貝貝看著好友們痛苦懺悔,心里產生無邊無際的絕望,事情反轉到這一步,她想進的評選會,連一絲希望都沒了,要是霍家不幫忙,姜家很有可能就這么破產,她和家人就徹底流落街頭,想到那個場景,姜貝貝就控制不住想哭的沖動。
都怪父母,當初為什么要把那個禍害找回來
幾人什么心思,洛心雪作為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其實真懺悔也好,假愧疚也罷,對于她來說都無所謂。
她不過就是讓這幾人體驗一下過山車一般的心理折磨,也是為了抓住一個他們以為的把柄,按計劃進行下去,讓他們帶著時刻怕外界知道的恐懼心理,去參加為他們量身定制的反校園暴力活動。
同時,也要通過這幾人,去撬動霍氏這座大山。
洛心雪掏了掏耳朵,“你們真夠吵的。”
哭得最響亮的姚星立馬止住聲音,抽抽涕涕的邵玲瓏也跟著停下,淚眼模糊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我關注姜寸雪的事,只是因為一些好奇心,在知道她死的比較委屈,又總是被人以另樣眼光誤認,這才會動了幫她正名的心思,其實認真說起來,我的出發點還是為了我自己。”洛心雪扶起邵玲瓏,“讓姜家處于這個狀態,也是因為他們的行為太令人反感,甚至惡心,你們應該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離得近的人連忙點頭,邵玲瓏坐在沙發上,緊緊抓住她的手,“我明白,心雪,我就知道你是一個三觀特別正,特別善良,不會牽連無辜的人。”
“我也明白。”姚星感覺到洛心雪的態度變化,從地上爬起來,“我非常能理解你這種感覺,時間越久體會越深,所以這幾年我都不跟姜貝貝來往了,心雪,我和我弟弟真的覺得很內疚,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一起為姜寸雪做積德祈福。”
洛心雪笑而不語,姚星這個人頗有些大智若愚,此時最該說的是站出去承認當初校園暴力過姜寸雪,可偏偏露出一副無比歉疚的樣子說要和她一起積德祈福,連正名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