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瓊掃了眼兒子那張格外白皙的俊臉,仿佛漫不經心的問“隨行可帶了稱心的仆婢”
薛進微怔。
他統軍多年,南征北戰,身邊一貫沒有丫鬟小廝伺候,李瓊是清楚的,這會忽然提及,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沉著地答道“此番北上,道阻且長,府里的仆婢恐難適應,帶著反倒是累贅,一應瑣事有雜務兵操持。”
“嗯。”李瓊雖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外頭種種皆逃不過她的耳朵“我聽聞那個仇陽也在列中”
終究是血濃于水的母子倆,李瓊同樣不喜歡仇陽,每每談到仇陽總要很不屑的以“那個仇陽”稱呼。
“是。”其實話說到這里,薛進就明白李瓊的意思了,但沒有搶白,安靜的等著李瓊囑咐。
果然,李瓊說“那個仇陽對她是忠心不二的,你出門在外,做事要得體些,別叫人抓住把柄,背后挑撥離間,壞了大業,得不償失。”
仇陽這歲數,一沒成婚,二沒個女人,從前又和楚熹來往密切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明眼的都能看出來他圖謀不軌。
倘若薛進在外面惹上了桃花債,被他給知曉了,他定是要第一時間找楚熹打小報告。
李瓊管不了仇陽,更管不了楚熹,只能管一管自己的兒子,從根本上杜絕薛楚結盟遭到破壞的可能性。
“母親放心,我都明白。”薛進想起楚熹總掛在嘴邊那句“婆母大人有大格局”,不由攥緊衣袖,幾乎要忍不住笑了。
說來也怪,他原本很抵觸李瓊的“壞臉色”,李瓊每說一句話,都像一把刀似的往他胸口戳,以至于他總不情愿來看李瓊,可不知從何時起,他發覺自己這位心如玄鐵一般的母親是很愛動腦筋的,經常拐彎抹角的兜圈子,也有著立場明確的喜惡。
真的,單憑李瓊不喜歡仇陽和祝宜年這一點,薛進都覺得他和李瓊無形中親近了很多。
用過晚膳,薛進就領著楚楚回來了,一進門便對楚熹道“猜猜你的婆母大人和我說什么。”
“什么”
“讓我出門在外,做事得體些,別叫仇陽抓住把柄,在背后挑撥離間。”
“嘖嘖嘖,真不愧是親母子。”楚熹說完,立刻就笑開了,變臉變的極快“不過我很喜歡婆母大人這態度,她的話你可得往心里去。”
“我當然往心里去。”
薛進看著她,目不轉睛。
楚熹只好說“我也往心里去。”
因明日清早薛進便要啟程離開,或許一別就是小半年,楚楚不愿回房睡,哼哼唧唧的賴在大床上,薛進雖然很想抓緊時間繳納公糧,但他受不了楚楚帶著哭腔的哼唧聲,就讓楚熹給她洗澡,快些把她哄睡。
楚熹動作麻利,不一會就抱著楚楚躺到被臥里。
“寶寶乖,咱們睡覺覺了。”
“要等爹爹回來再睡”
“你爹爹可慢。”
楚楚枕著楚熹的胳膊,仰起小臉道“娘,你不跟爹爹一起去嗎”
楚熹捏捏她的鼻子“怎么了”
“外婆婆想你和爹爹一起去帝都,好有個照應。”
“外婆婆是這么說的”
“嗯,外婆婆還夸你細心,謹慎。”
楚熹垂眸,不動聲色的盯著女兒那雙和她有八成相似的大眼睛,只兩三秒的功夫,楚楚臉上便流露出一種小心思被戳破的羞怯,她將臉埋到楚熹身上,細聲細氣道“我不想爹爹有事”
或許是因為薛進很早就開始自覺建立楚楚的性別意識,年僅五歲的楚楚已經學會含蓄表達對父親的愛與牽掛。
她從大人的口中感受到帝都是個類似于龍潭虎穴的地方,薛進要孤身前往,讓她有一點害怕,而楚熹在她心中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她單純的認為,楚熹可以保護薛進。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行了,我要調整一下作息我要有規律的生活咱就說明天晚上八點之前不更新,我發五十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