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非我多心,畢竟賀旻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她楚霸王又不是安分的主,萬一,我說萬一”
黃震腳步一滯,扭頭問道“你看她身形,得有幾個月了”
“四,四五個月”
“那就是在回安陽途中懷上的,她周遭也就仇陽是根刺。”黃震擺擺手,滿不在乎道“不足為慮,不足為慮,旁的且不提,仇陽的模樣擺在那。”
“嗯也是得虧咱薛帥生得俊俏沒有梧桐樹哪能招來金鳳凰啊”
“我的意思是,孩子生下來,究竟像誰,一眼便可分明。”黃震氣急敗壞“你說的那是什么話啊還梧桐樹還金鳳凰他薛進是靠臉吃軟飯的嗎”
“”
“頂多,懼內而已,他爹不也這樣嗎。”
此話一出,西北官員紛紛笑出聲來“我可還記得,李瓊剛有身孕那陣,哎呦喂,元武那叫一個鞍前馬后,是了,祖傳的”
黃震忽而正色“說笑歸說笑,這天下無論如何不能落到楚家人手里我回去就給各州府的將領遞信,務必牢牢掌握兵權你們也不要閑著定要延請名師鉆研學問那祝宜年一準歪鼻子偏心眼決不會像教導楚楚那般教導薛家的孩子日后還得靠諸位”
“嗯黃大人此言甚是”
“我這就回去看書打了這么多年的仗肚子里的墨水都流干了”
西北派系這只攔路虎一退場,朝廷的辦事效率可謂成倍增長,短短幾月便重整了新律法,完善了科舉、租庸、賬籍,稅收等等制度,宴國七州各城皆建立女學,又增添上百所書院,并由十月初起正式推行簡體字,白話文。
三言兩語,說不清其中艱難。
尤其是楚熹極力主張的女學。
雖有富可敵國的楚貔貅獨家贊助女子書院,也有不少人家愿意跋山涉水送女兒登門求學,但沒幾個學究肯屈尊降貴為女子授課。
千百年來的枷鎖,千百年來的壁壘,哪里是那么容易打破,書籍和知識都掌握在極少數上位者手中,縱使貧寒人家的男子求學,也要傾注本就為數不多的錢財,好不容易學成了,誰不盼著入朝為官,做一番事業,怎會想著教書育人,桃李天下。
在這種局勢中,老師實在是很稀缺的資源,且書讀的越多,越重禮教,越迂腐古板,怎會抬腿邁進女人堆里,以至于宴國七州,不足三十所女學,竟湊不齊百名學究。
楚熹連威逼帶利誘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勉強強把女學辦起來了。
可想讓女子與男子一樣,讀書,科舉,入朝為官,恐怕要很多很多年之后方能實現。
好在,第一步邁出去了,只要找準方向,一百步,一千步,也只是時間問題。
二胎出生在九月中旬,是個健康活潑的小男孩。
和楚楚不同,二胎生下來白凈的像個糯米團子,顯得眉眼格外烏黑,李瓊說他和薛進小時候一個樣。
薛進這么多年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兒子,如今終于得償所愿,心里的歡喜雀躍自不必說,哪怕在朝會上,想起自己白白胖胖的小兒子都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在楚熹鄭重其事的警告他不能因為二胎冷落楚楚之后,他對小兒子的愛就如同抽絲剝繭一般淡化了,由最初的愛不釋手,到后來的一再排斥。
楚熹覺得他矯枉過正,還苦口婆心的勸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