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龍寨土匪約有八千,遠比不上合臨人多勢眾,可輝瑜十二州近百年未起戰事,各城兵馬雖操練不斷,但刃如白雪,不曾染血。
那些土匪呢,手起刀落就是一條人命,養得一身兇煞氣,且自知行事傷天害理,要遭萬民唾棄,除了蟠龍寨再無退路,敢豁出去與之搏殺。
俗話說不會打的怕會打的,會打的怕不要命的,合臨在勢頭上就輸了不止一層,何況還是在猴子山,土匪的地盤上,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也不占。
楚熹料定謝燕平不是那等一味莽撞的性子,與土匪交手個回合便會退兵,倒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往聚義廳溜達,蹲在路邊樹蔭底下發呆。
大敵當前,土匪們進進出出,忙前忙后,偶爾看她從從容容的在那蹲著,竟像個土生土長的寨里人,略感無語,都不理會。
不多時,仇七帶著一眾興高采烈的土匪回到聚義廳,那些土匪打退了合臨兵馬,急于去跟屠老六報喜,只仇七走到楚熹跟前,居高臨下地而看著她“合臨謝燕平,也不過如此。”
“餓了。”
“你怎么又餓。”
楚熹扶著樹干站起身,抬頭望天“該吃飯了。”
楚熹這話戳中了仇七的痛處。
蟠龍寨糧草緊缺,一日比一日見少,他們只靠著下山打家劫舍才能勉強養活寨中土匪,可方圓百里,早就被他們搜刮盡了,合臨兵馬圍在山腳,雖一時打不上來,但不出五日土匪就會陷入困頓,說窮途末路也不為過。
仇七忽然一把攥住楚熹的領口,將她提到自己跟前,緊盯著她道“你爹若再不拿糧食來贖你,你的好日子可就過到頭了。”
楚熹像跳芭蕾舞似的腳尖點著地,委實不大舒服“你先放開嘛,我爹肯定是要贖我的,只是他也有他的顧慮,你們這些土匪,想事情就不好多動動腦子。”
仇七猛地松開手,楚熹始料未及,腳一崴,重重撞在身后的大樹上,當下有些惱了“你有病啊”
“你是讓我放開的。”仇七還挺委屈“我又不知道你站不住。”
楚熹肩膀疼得厲害,腳踝也陣陣的疼,只倚著樹愁眉苦臉地說“你不知道的多了,你想想,西北軍已經攻破了東丘城,占據了整個丘州,休養些時日,定會攻打合州,帝軍如今退守到舟鳳,前面是西北軍,后邊是蟠龍寨,他們會容許我老爹將火藥糧草送到猴子山嗎退一萬步講,就算我老爹來贖我了,屠老六會信守承諾放了我恐怕沒那么容易吧”
“只要見到火藥和糧草,自然會放你。”
“切,你倒是信任屠老六,那就等著看吧,我要去吃飯了。”楚熹欲走,剛邁一步,腳踝就針扎似的疼,不由倒吸了口涼氣“疼”
仇七被她騙過,并不信她“少裝模作樣。”
“我真崴著了”
聚義廳里跑出一個土匪,朝仇七喊道“七哥七哥寨主有事找你”
仇七看看那土匪,又看看楚熹,嘆道“叫寨主等我片刻。”
說完,他在楚熹身前蹲下“上來。”
“你要背我啊”
“少廢話,快點。”
楚熹笑了,張開雙臂撲到他寬闊的背上,頗為興奮道“走吧”
這幫土匪或許沒什么別的本事,力氣倒是一個賽著一個大,仇七背她時那舉重若輕的模樣,跟背一個三歲小孩沒兩樣。
楚熹摟著仇七的脖子,高興地不得了“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有男人背我呢。”
“”
“你不信啊是真的。”
“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