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們安陽人手不夠,恐怕還不等我們開挖,薛軍都打上門來了。”
“他們將士再多,能有咱們安陽城里的百姓人多我就不信他們能挖的過我陳統領給我找一把鐵锨過來”
老爹所料不錯,李善奔至半途就醒過神了。
哪里來的什么雷神分明是火藥都怪那黃口小兒太會虛張聲勢她往天上一指,天竟真遂她愿驟然陰沉
實在可恨
不過即便是火藥,這火藥炸的也太邪門了。
李善對火藥之事從來一知半解,不得不問薛進“你可看出她是用何手段引爆那提前埋下的火藥”
薛進搖搖頭,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幕當中回過神。
李善本就對他心存偏見,愈發覺得他不堪大用,倒是安陽城里那楚霸王,還真是個難纏的對手。
火藥憑空爆炸,實為一樁大隱患。
即便李善喜歡正面硬剛,也并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蠢蛋。
憑空爆炸的火藥和城樓上的投石車都在明面上,難以避開,倒不如干脆從底下進攻。
李善做出決定,召來崔無,問道“這幾日挖的地道,還有幾條可用”
“回大將軍的話,為盡快引出河水,挖掘地道時是由深至淺,因此水流過于湍急,恐會沖垮地道,便是沒有沖垮,也是泥濘難行,若要以地道攻城這幾條怕是不行,安陽已有警覺,定要炸毀地道。”
李善點了點頭“回營計議,十日之內,無論如何要攻下安陽”
要打地道戰,楚熹還真不懼那十萬大軍,想來李善沒本事把十萬大軍都弄到地下去。
“仇陽,給我把高臺架上”
“是”
楚熹扛起鐵锨,登上高臺,對著大喇叭,朝嗚嗚泱泱的百姓道“靜一靜靜一靜都聽我說”
楚熹有事沒事就在城里瞎轉悠,對誰都笑臉相迎,人緣極好,加上這陣子她獨守安陽城,讓薛軍三度退兵,建立起不小的威望,她說話,百姓是聽的,因此全都安靜了下來。
“如今大敵當前形勢非常之嚴峻我身為少城主應當肩負起保護城中百姓的重任”
楚熹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說出這么官方的話,要擱從前一準尷尬的想死,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她都能在兩軍陣前喊咒語,又豈是社交牛逼癥。
她是社交牛逼絕癥,晚期。
“可諸位心里也該清楚,安陽城衛不足萬數,如何能應對西北十萬大軍,我守得了一時,守不了一世,薛軍一旦攻入城中,咱們安陽人統統要淪為俘虜,終生低人一等,一想到我視作叔伯舅父,姑姨嬸母,兄弟姐妹的安陽百姓,要世世代代給西北人當牛做馬,我就”楚熹深吸了口氣,略帶哭腔的說“我真的于心不忍啊。”
“咱們安陽一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從不摻和到那些破事里,但凡有難的,咱們能幫就幫饒是這樣西北人還殺到咱們家門欺人太甚”
“把咱們安陽人當螻蟻看待非狠狠甩他們一耳光不可”
“少城主哪里能用得著我們你盡管開口我們絕無二話”
“是啊少城主盡管開口絕無二話”
楚熹剛才想哭,那是裝的,這會真有點想哭了。
但還不是哭的時候。
“薛軍要掘地道進城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楚熹舉起鐵锨,對安陽百姓道“我想這東西,咱們家里應該都有吧”
“有”“這還真沒有。”“我家有三把分你一把”
鐵锨是農具,安陽再富饒,也是以耕農為主要謀生職業,家家戶戶人手必備。
楚熹就不相信,那薛軍能帶著十萬把鐵锨來打仗。
不說十萬把,倘若薛軍手里有超過五千把,楚熹也絕無二話,立馬舉白旗投降。
準備充分到這個地步,那誰能抗得了,老老實實投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