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穿著單薄的紅綢衣,軟綿綿的伏在陌生男子的懷里,手指輕輕撫著那男子的喉結,嬌滴滴的喚夫君,又說什么“老爹都能納妾,我也想納妾。”
那被稱作夫君的,為博得她歡心,自然無有不應,只對楚熹說“娘子想納妾實屬人之常情,就不知娘子想納幾個妾。”
楚熹厚顏無恥的回答“三個就行了,不好比老爹還多,你放心,不管這院里有多少男子,夫君永遠是我的夫君。”
饒是薛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仍被氣得不輕,一口老血慪在喉嚨里,心中直罵楚熹不要臉,那男子沒骨氣。
強行甩開雜念,氣卻沒有消下去。
薛進咬牙切齒的在心中想,好,讓你成婚,等我率兵殺進安陽城,定叫你悔不當初。
當初這字眼一冒出來,從前的許多事又不由自主的浮現在眼前。
安陽城的一草一木,楚熹的一顰一笑,口口聲聲喜歡他,愛他。
都不是假的,楚熹從前真的那樣喜歡他,愛他。
可這份喜歡,這份愛,終究要給另一個人,楚熹要和另一個人以夫妻相稱,廝守終生,養兒育女。
薛進睡不著覺,念頭一會一變,又想起孩子,那個他曾在心中描繪無數遍的奶娃娃。
葡萄似的眼睛,米粒似的牙齒,蓮藕似的胳膊,肉嘟嘟的臉,紅嫩嫩的嘴,哭起來小腳丫亂蹬,健康,有勁。
奶娃娃早在他心里一點點長大,長成歲的模樣,眼睛又大又圓,瞳仁又黑又亮,仍然是短胳膊短腿,張開雙臂,步伐蹣跚的朝著他跑來,奶聲奶氣的喊著“爹爹,要抱。”
每每思及那樣的場景,薛進的心都要化成一汪水了。
現在,那個奶娃娃要喊旁人爹爹。
薛進完全不管旁人與楚熹生下的孩子和他與楚熹生下的孩子是不是一碼事,他只覺得自己徹徹底底的被取而代之了,屬于他的那份喜歡,那份愛,和屬于他的奶娃娃,都成了旁人的。
就憑那個沒骨氣的庸才也配
薛進活活被自己氣了半宿,眼看著天快亮了,理智才沖破怒火,重新占領高地。
他想,薛軍在安陽城耽擱的太久,全是因為楚熹花招太多,若楚熹能為他所用,助他一臂之力,以后薛軍必能戰無不克。
只要攻下安陽城,以楚光顯的性命要挾,不怕楚熹不聽他的話。
可安陽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下來的,若舉兵強攻,不知多少將士會葬身在安陽的火藥之下。
薛進冷靜的權衡著,盤算著該如何攻城,廖三的聲音又鉆進他耳朵里。
“我們亥時潛過去,等到子時就攻城,兵分上下兩路,打安陽一個措手不及。”
“那會楚熹估摸著還在新郎官被窩里睡覺呢。”
該死的廖三
理智全無,冷靜消散,薛進懊惱的用被子蒙住頭。
冥思苦想了一整晚,沒有想到任何一個阻礙楚熹成婚的理由,薛進不得不承認,他就是不想讓楚熹和旁人成婚。
所以,他以換取炸藥制法的名義,押著那幾百城衛趕在吉時之前來到了安陽城外。
薛進原以為,楚熹得知謝燕平的事,會深受感動,繼而放棄成婚。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楚熹竟然會是這種反應。
簡直稱得上鐵石心腸。
她究竟一直以來就這樣,還是后來才變成這樣的,又或者說,那個林二公子在她心中的地位,遠遠勝于謝燕平。
“薛進薛添丁你倒是說話啊。”
“是,如何,這些城衛加上謝燕平,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