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斌財,要真是在給我唱戲,那他這出戲未免擺的太大了。”
時至晌午,楚熹依舊帶仇陽出門閑逛,因留了個心眼,仔細地觀察,楚熹也覺出不對,有個胖胖的婦人早上分明見過,到晌午又見了一次,且換了身衣裳,重盤了發髻,若不仔細看,完全是另一個人。
鄉里婦人,農忙之際,半天就換套衣裳,真是有夠離譜的。
楚熹終于能斷定趙斌財在同她搞鬼,雖不想打草驚蛇,但還是下令禁止城衛再去百姓家借宿。
趙斌財得到消息,當即懸起一顆心,問手下人“那楚霸王是如何說的”
“只說不準叨擾百姓莊主,這樣不是辦法,得趁早讓他們走人。”
“她到此別有目的,又豈會輕易走人。”
“可我們不能這般坐以待斃啊。”
“父親女兒有一計。”
趙斌財看向女兒,笑了“惠娘謀略之才遠高于那楚霸王,不過拘于這小小趙家莊,不得施展罷了,你但說無妨。”
惠娘柔聲道“父親廖贊了,女兒是想,楚霸王自來趙家莊,種種行徑擺明了對父親心存疑慮,她遲遲不走,早晚會摸透我們的底細,到那時定免不得兵戎相見,她背后有安陽薛軍兩座大靠山,到頭來吃虧的準是我們。”
“那惠娘以為應當如何”
“應當先下手為強,若我們能將她捏在手里,不論安陽還是薛軍,想來都不敢輕舉妄動,那時便可直取常德。”
“可趙家莊區區三四千私兵,奪取常德,如何能守住”
“亳州薛沂交戰,分外吃緊,我們奪取常德后,可以截斷薛軍糧道的名義與沂都結盟。”
趙斌財斂起笑意,神色凝重“這未免太鋌而走險了,當初常德七萬兵馬,都未能抵擋來勢洶洶的薛軍”
惠娘道“父親也說是當初,如今不同了,兗州軍在東丘城外虎視眈眈,亳州軍更是鳩合三城之力,薛軍腹背受敵,哪里還能有精力來對付我們。”
“事關重大,我要慎重考慮。”
“楚霸王知曉趙家莊內有私兵,一旦發現端倪,勢必要從別處調遣兵馬,父親還是早下決斷的好,就算眼下能瞞天過海,渡過此劫,難道父親就甘愿一輩子困在趙家莊,難道父親不想在這亂世之中有一番作為。”
惠娘這番話打動了趙斌財,他咬咬牙,狠下心“好先下手為強”頓了頓,又說道“只是我瞧那個仇陽形影不離的跟在楚霸王身旁,不是個善茬,恐怕沒那么容易對付。”
惠娘笑道“父親不必擔心,女兒有辦法。”
楚熹并不知趙斌財膽子這般大,她自覺抓住了趙斌財的短處,正安安心心的等著陳統領率兵支援。
要用晚膳時,惠娘來了,一進門就哭哭啼啼的“求郡守大人給民女做主”
仇陽緊跟在她身后,大步流星,滿面怒氣,簡直像從前蟠龍寨里的仇七。
楚熹強忍著笑,朝仇陽擺擺手,詢問惠娘“別哭別哭,有話慢慢說。”
“他”惠娘跪在地上,顫顫悠悠的指著仇陽,梨花帶雨道“他欺辱民女”
“啊”楚熹很驚訝的喊了一聲,忙問道“他怎么欺辱你了”
惠娘垂下頭,攏起被扯掉一顆扣子的衣襟,不用一句廢話,也能讓人明白她的意思,那小模樣著實招人可憐。
可楚熹沒弄明白這又是唱的哪出戲,再度看向仇陽。
仇陽皺著眉頭,滿臉嫌惡“是她先對我動手動腳的,我不理她,我就說我非禮她。”末了還加一句“有病。”
“你胡說郡守大人明鑒民女出身宗族,不敢說書香門第,卻也是清白之家,還尚未婚配,怎會”惠娘說到這,又嗚咽嗚咽的哭起來。
楚熹很想將計就計,順著她叱責仇陽幾句,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然而目光落在仇陽身上,到底于心不忍“趙小姐,并非我不為你做主,只是這一面之詞,總不能當做證據,或許,有旁人瞧見了”
惠娘哭得更哀戚“院中若有旁人,他怎敢做這等下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