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拿起木梳理了理頭發,揚聲喚來冬兒。
“小姐。”
“去打聽一下姑爺上哪了。”
安陽府是楚熹的家,楚熹想知道薛進的行蹤易如反掌。
不多時,冬兒回話“姑爺上老王妃院里去了,說是難得回來早,想陪老王妃說說話,可是,老王妃似乎沒給姑爺好臉色。”
“呵呵,母慈子孝。”
楚熹心道,真是孝死我了。
眾所周知,薛進好面子,他寧肯受李瓊的冷言厲色,也不愿讓將士們嘲笑他被趕出家門。
翌日天不亮便回了大營,到夜里,雖大營無事,但薛進仍讓手底下的兵士給他鋪床備水,擺明了要在大營住下。
這是自打楚熹回安陽以來頭一遭。
“薛帥,還沒用晚膳吧,婉娘給屬下拿了些小菜,要不要”
“滾”
廖三一看薛進這陣仗,更不能走了,怕薛進把怨氣都堆到他身上,給他穿小鞋“婉娘手藝可好呢,屬下還帶了一壺帝都佳釀,薛帥賞個臉,不管有什么煩心事,這一壺酒下肚,保管都一掃而空。”
薛進看了眼他手里的食盒,呼吸愈發不順暢“你倒是沒白獻殷勤。”
廖三笑著蹲到案幾前,將酒菜一一擺上“哪里哪里,不過是真心換真心罷了。”
老光棍廖三如今是鐵樹開花,枯木逢春,說話都比從前惡心人。
薛進冷笑,走到案前,盤膝坐下“好事將近,恭喜啊。”
薛進這聲喜道的酸倒牙,廖三訕訕一笑,給薛進倒酒“若沒有薛帥鼎力相助,哪有我廖三的今日,廖三敬你”
這杯酒,薛進認為自己擔得起,遂一飲而盡。
廖三趕忙又倒一杯“真要辦婚事,還得請薛帥多多費心,屬下再敬薛帥一杯。”
酒是烈酒,薛進心里不痛快,三杯下肚就有些醉意了,不用廖三相勸,自行斟酒快飲。
廖三見他這般,方才問道“薛帥可是和少城主起爭執了”
此事廖三既然知情,薛進也不隱瞞,隱瞞只會更丟人現眼“她咬死不認,還反將我一軍,無恥至極”
“嘶”廖三為著“反將一軍”倒吸了口涼氣“她當真如此薛帥我可沒撒謊啊我眼睜睜看著她和祝宜年”
薛進斜睨了廖三一眼。
廖三話鋒立轉“那她是不讓你回去了”
“胡說。”薛進飲盡杯中酒,很平靜道“我是自己不回去的,我要讓她獨守空房,反省反省,你看著吧,用不上兩日,她就得來求著我回去。”
原來是賭氣回娘家,并非被趕出家門,那還行,還有余地。
廖三苦口婆心的勸道“薛帥,你這樣可就大錯特錯了,若叫祝宜年知道這事,他指不定怎么偷著樂呢,興許今晚就會去勾搭少城主。”
“”
“屬下認著得罪薛帥,今日也要給薛帥講明一個道理,正所謂恃寵生嬌,得先有寵愛,才有嬌慣,你說,少城主寵你嗎,倘若你和祝宜年打起來,少城主是幫著你還是幫著祝宜年”
“”
薛進想起以前,他在安陽做統領的那段日子,楚熹何止寵他,楚熹都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薛進合上雙眼,又飲盡一杯酒。
廖三仍在喋喋不休的勸他,并以自己做榜樣“薛帥嘗嘗這菜,婉娘忙活小半日呢,她如今待屬下,和剛認識那會相比,嘖,說一天一地都不為過,若她一冷臉,我二話不說就走了,那媳婦孩子不全成人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