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挪了挪屁股,舒舒坦坦的靠在塌上“這倒是,我瞧他們在大營里種了不少菜,哎,這仗打得也是不易。”
“那姑爺今晚可回來”
“呃興許。”
夏蓮端來茶點,一一擺在案幾上“奴婢還以為小姐會和姑爺一塊回來呢。”
“大營里軍務繁重,哪是他想回來就能回來的。”楚熹喝了口熱茶,只覺齒頰留香,深感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妙不可言,喝完茶,想起正事“對,常州那些官員可都走了”
“前日走的,小姐不說奴婢都忘了,有個叫林林什么來著。”
“林敏意”
“是了,他有些話本要當面跟小姐說,可遲遲不見小姐回安陽,便給小姐留了一封信。”
信就放在臥房的書案上,夏蓮很快拿來。
楚熹拆開一看,不由笑了。
這林敏意上過私塾,又做過農活,長久身處田地里,同貧苦百姓打成一片,所見所聞比她和祝宜年平實且接地氣,對楚熹挖渠引水、修山筑田的決策提出諸多意見,而每一條意見之后都補充了更加完善的新方案。
楚熹捧著這封信,簡直如獲至寶“真沒想到,這林敏意竟有此等才能,冬兒快給我拿雙鞋我要去找先生”
楚熹剛穿上鞋,一個小丫鬟快步走進門,嬌聲說“小姐,廖將軍求見。”
“他還挺會趕巧。”楚熹估摸著廖三來不是報喪就是報喜,便問小丫鬟“他臉色怎樣是哭是笑”
“笑著的,笑得美滋滋呢。”
楚熹聞言,便知道自己這媒人做成了。正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不單單要替廖三準備聘禮,連婚事也得一齊張羅,雖心里高興,但仍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我真是天生的勞碌命啊。”
“小姐可是要給廖將軍辦婚事”
“嗯啊。”
“按說廖將軍的婚事應當姑爺張羅,小姐替姑爺擔下了一樁苦差,可得向姑爺賣賣好呢。”
冬兒隨口一句話,卻叫楚熹抿唇偷笑。
昨晚她對薛進,著實不是很客氣,這會薛進心里指不定憋多大火氣,晚上回來準要對她發難,不過看在她幫廖三解決了婚姻大事的份上,薛進怎么著也要給她留一點情面。
楚熹這樣想著,迎面走過去向廖三道喜“恭喜呀廖三爺。”
果如小丫鬟所說,廖三不僅笑,還笑得美滋滋“少城主大恩大德,廖三永世難報。”
“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
“那咱什么時候去提親”
“你說這話就太不見外了。”
又是向婉娘提親,又是找祝宜年商議開渠修山的事宜,又是請老爹和管家預備廖三的婚典,楚熹腳打后腦勺的奔波了一整日,天黑才回到住處,累的一點力氣都不剩,只往塌上一躺,要死不活的喚道“冬兒,快給我弄點吃的,我要餓死了。”
等了好一會,滿院丫鬟沒一個回話,楚熹坐起身,發覺屋里黑漆漆的,有些疑惑道“欸,怎么不掌燈”
“我讓她們都回屋睡了。”
薛進突然開口,結結實實的把楚熹嚇了一哆嗦“我靠你站在那干嘛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薛進站在博古架旁,幾乎與那博古架融為一體,他冷笑了一聲,緩步走向楚熹,他走一步,楚熹便往后退一退,直到背抵著墻,退無可退,才顫著聲道“你你別亂來啊。”
“昨天晚上你想什么了。”薛進手撐在案幾上,微微俯身,衣袖向一側滑落,紅燭淺光下,他手腕那一圈紫色的淤痕格外顯眼。
楚熹腦海中浮現出他昨晚紅著眼睛拼命想掙開繩子的模樣,不自覺咧開嘴,露出一小排潔白的牙齒。
“你真是色膽包天。”
“夫君別生氣,我也沒做啥傷天害理的事,這,這不就是閨房之樂嗎,咱們夫妻之間何須計較太多。”
“閨房之樂,行啊,娘子樂完了,該讓我樂樂了。”薛進伸出藏在背后的那只手,手心里緊握著兩條繩子,正是楚熹用來綁他的那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