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想給薛帥賠個不是。”
廖三在婉娘的精心照料下,傷勢完全好了,又活蹦亂跳了,他抱著懷里的月月給薛進看“薛帥瞧我家這小丫頭,忒黏人了,一步都離不開屬下,屬下一走她就哭鬧,誒呦,哭的嗓子都啞了,屬下沒法子,只好把她帶到大營來。”
月月開蒙晚,也不認生,小手抓住廖三衣襟,奶聲奶氣的喊“薛薛”
廖三嬉笑著哄她“不是薛薛,是薛帥。”
“”
薛進瞥了一眼廖三懷里的月月,淡淡道“看緊她,別叫她到處亂跑。”
廖三忙答應,答應完,不走,站在薛進身邊話起家常“少城主走這么些日子,沒來信呀”
“”
“少城主果真不同于一般女子,我家婉娘,夜里我稍微晚回去一刻鐘,就急得哎,不提了不提了。”
軍中人盡皆知,廖三的“不提了”,言外之意是“這小日子實在太美妙,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自己想去吧”。
薛進能理解老光棍突然之間有了賢妻,還一鼓作氣兒女雙全的過度興奮,本著“海乃百川,有容乃大”的御下理念,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再忍他兩日“郡守大人如今比我都忙,哪里有閑空給我寫信。”
“可不是嘛,少城主此番動作真不小,稱得上古往今來第一遭了。”廖三用手指捻了一下月月的鼻涕,隨手蹭在自己衣袍上。
薛進看得直犯惡心,他想,即便他有了孩子,也絕不會像廖三這般。
說來廖三實在心胸寬廣,這后爹當的比親爹還像樣,全軍上下沒有一個不佩服的。
這一點,薛進是死也不能理解。
開渠修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尤其是剛動工這段日子,底下人缺乏經驗,碰到一個小坎兒就要停下來商議對策,楚熹解決完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便隨之而來,從早到晚沒有一刻清閑。
這日夜里,她都準備要睡了,冬兒忽然問“小姐還沒來月事嗎”
楚熹怔了怔,猛地坐起身“二十九了”
“哪是二十九啊,再過兩個時辰都初一了。”
“啊”
“小姐月事向來很準,會不會”
楚熹將手貼到小腹上,很是迷茫道“沒什么感覺啊。”
冬兒憑借從老嬤嬤那討來的經驗問“小姐這幾日可有覺得疲累,又或是犯困”
楚熹點點頭,隨即笑出聲“你說我能不累嗎能不困嗎”
“也是要不找個大夫來瞧瞧”
“這會能瞧出什么,等幾日再看看吧,說不準是沒休息好,所以月事推遲了。”
“那,小姐還是要多注意,萬一有身孕了呢,這頭三個月可是要緊,得靜養才行。”
身孕。
難不成她身體里真的多出了一個小生命
楚熹躺到床榻上,蓋好被子,糾結著要不要給薛進寫封信。
算了,若是空歡喜一場,可夠薛進傷心的。
楚熹懷揣著一個不知是空還是真的“歡喜”,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拼命了,每日只待在常德府里調兵遣將,還把林敏意也給調到了常德,任命他為常德水司長,主掌常州水渠。
薛進在大營,從四月二十九眼巴巴的等到了五月初七,有事沒事就在大營外游蕩。
偶爾常德那邊也會傳來消息,都是公事,比如林敏意的任命,需要薛進蓋一個章,才算正式生效。
這些公事變相說明,常德一切安好,楚熹的計劃在按部就班的進展。
可楚熹究竟來沒來月事,唯有楚熹自己知曉,她只字不提,薛進便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