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得嘞”
司其喪眉耷眼的走出廳堂,迎面撞上在外偷聽多時的薛進,二人面面相覷,沉默良久,無言以對,擦肩而過。
薛進腳步沉重的踏過門檻。
楚熹端著茶杯,交疊雙腿,翹著蘭花指,抬眸看他,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薛添丁,這下讓我拿住了吧”。
“你”薛進想先發制人“你那會喊誰不好,干嘛非要喊仇陽。”
楚熹冷笑“你老覺得仇陽哪哪都不如你,怎么,那一瞬間是不是感覺自己弱爆了”見薛進不語,楚熹又道“哼,你該向我道謝才是。”
“謝你什么”
“我看你又怕我生氣,又不忍心對蔡丹紅動手,那般左右為難的模樣,我只好”
薛進打斷她“我何時左右為難了,若換做我一手刀劈暈蔡丹紅,你這會就該說我心虛氣短了。”
楚熹一合計,自己的確會那么說,莫名有點想笑“所以呢,你和這蔡丹紅到底怎么回事”
薛進走到楚熹身旁坐下,將這件事從頭至尾,前因后果,來龍去脈,一點不漏的講給楚熹聽“就是這么回事,我要有半句謊,我不得好死。”
薛進發了毒誓,楚熹從來不敢發的毒誓。
見薛進那么一本正經的說“我不得好死”,楚熹覺得今日這事可以告一段落了,她冷哼一聲,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反問薛進“那伙馬賊藏在草原上,真就那么難找”
“嗯,這時節太川動輒就是一場大雨,一場大雨后,馬賊的蹤跡便被洗刷干凈了。”
茫茫原野,杳無人跡,想找一群隨時隨地可以挪窩的馬賊的確不容易,別說初來乍到的薛軍兵士,那些世代居于草原的牧民也很難尋覓到馬賊,不怪蔡丹紅如此囂張。
楚熹喝掉最后一口茶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過陣子要去東昌,不方便帶著楚楚,就只好辛苦你了。”
“你要把楚楚,交給我”
“不樂意”
“樂意,怎么不樂意,可你舍得楚楚嗎”
楚熹提早來太川,并非是要給薛進一個驚喜,她想過了,自己去阜康和東昌,保不齊像在趙家莊那會似的遇上什么亂子,帶著楚楚,真有個萬一,她應付不來,把楚楚放在安陽,她也放心不下。
環顧一圈,還是薛進帶孩子她最踏實,重要的是楚楚若有個小病小痛,薛進只有埋怨自己的份,埋怨不著別人。
“我舍不得啊。”楚熹適時的放軟語氣“夫君不是一直想楚楚嗎,我這才千里迢迢把楚楚給夫君送來的呀,就是沒想到,夫君有這么一檔子風流債等著我。”
“”
薛進很后悔,從頭發絲到小腳趾,沒有一個地方不后悔的,讓他后悔的事情也很多,譬如他一開始就不該讓司其給仇陽做媒,司其要不給仇陽做媒,就不會冒出一個蔡丹紅,要沒有蔡丹紅,他就不會攛掇司其給楚熹寫那封信,司其要不給楚熹寫那封信,楚熹就不會捏住他的把柄,楚熹要沒捏住他的把柄,現在他們應該
楚熹都洗完澡回來了,薛進還坐在椅子上,渾身散發著一股悔之晚矣的幽怨。
“你差不多得了,趁著水還熱,快去洗洗。”
“嗯”
見薛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走到里間去沐浴,楚熹終于忍不住笑了,她想,薛進現在一定急于贖罪,急于揚眉吐氣,挺胸抬頭的做人。
食色性也,一別數月,楚熹是真惦記著找薛進開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