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了,都坐。”楚熹打量著張堅的神情,心里稍稍有數,又看向刻意挺直腰板的慎良和垂眸不語的慎夫人,笑道“張堅,我聽說你要給秀梅寫休書”
攻打安陽時,張堅是前鋒,在搏命的第一線,對楚熹這只笑面虎簡直有種天然的恐懼,當下夾起尾巴“是她先說,不跟我過了。”
楚熹點點頭“所以你是說過要給秀梅寫休書。這樣很好,她不想同你過了,你也不想同他過了。”
張堅詫異的盯著慎良。
說好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呢,怎么,話茬不太對啊。
慎良知道張堅不想和夫人和離,忙跳出來打圓場“小夫妻倆吵嘴說的氣話,做不得數,當不得真。”
“氣話”楚熹問張夫人“是氣話嗎”
張夫人偏著頭不看張堅“不是氣話,我就是不想和他過了。”
張堅猛地站起身“那你想跟誰過”
薛進皺眉“坐下。”
張堅咬咬牙,坐回到椅子上。
慎良一看,薛進好像不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想了想說“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我這個外人本不該干預,只是這張堅與我乃沙場上同生共死的弟兄,我不能不管,薛帥,少城主,還請見諒。”
薛進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慎良便又對張夫人道“婚姻大事,并非兒戲,便是想要和離,總得有個說法吧,張堅可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他是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張夫人捏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可我也不曾欠他的,我當初嫁的,是個藉藉無名,老實本份的屠夫,我給他生兒育女,給公婆養老送終,該盡到的義務我都盡到了,他如今高官厚祿,了不得了,就處處看我不順眼,憑什么啊,橫豎我是不跟他過了,他也答應了要給我寫休書。”
張夫人雖哭著,但把話說的很明白。
楚熹道“你無權無勢的時候,人家不嫌你,你發達了,人家不高攀你,很合情合理啊。”
張堅腿都開始哆嗦,他真的沒想過要與夫人分開,他還想趁著這兩年安定,再要個姑娘,一兒一女對,兒子,他們倆還有兒子,夫人舍得離開他,絕舍不得離開兒子。
“你連兒子都不要了”張堅壓低聲音問。
“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要走,自然得帶著他走。”
“不行那是我老張家的種”
張堅說完,猛地看向薛進。
薛進覺得楚熹一點不公道,完全偏幫龔秀梅“你既要和離,又要兒子,是不是太貪心。”
張夫人不敢和薛進爭辯,向楚熹投去求助的目光。
楚熹哼笑一聲“這血脈至親,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難不成夫妻倆和離了,孩子就只剩一個爹或是一個娘假若有朝一日,你我和離,楚楚姓楚,是我楚家的種,就與你薛進再無干系了”
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