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沉默片刻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你學的。”
“我是朱還是墨”
“你是豬。”
“你才是豬。”
“捏我做什么是你自己問我的好慎良家的事你自己擺平去吧,我不管了”
“自己擺平就自己擺平,你當我擺不平”
“呵,我看你怎么擺平。”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張堅跪在夫人跟前,給夫人洗了三日腳,終于哄得夫人破涕為笑,又愿意同他過日子了,而為張堅打抱不平的慎良,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張堅滿懷愧疚的來探望上峰。
“慎大哥”
“滾。”慎良翻身面朝里,有氣無力地罵“你給老子滾。”
慎瀚文慎瀚武找上楚熹,要與母親歸鄉的消息早已傳遍軍營,慎良傷心是一碼事,覺得丟臉又是一碼事。
他這遭算顏面盡失了,再也不想去軍營見那些將士,尤其是張堅。
張堅曉得,若慎良此番妻離子散,必定記恨他一輩子,他在慎良手底下當差,失了慎良的心,就等同于失了前途,因此厚顏登門。
張堅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苦口婆心的勸道“慎大哥,小弟想過了,這人不可逆天而行,何為天,如今我們的天就是薛帥,薛帥的天就是那楚霸王,大哥可聽說了,就在昨日,司其家那小潑小夫人,當眾把頭發給剪斷了,剪的和楚霸王一樣長,那司其臉都青了,愣是硬憋出一句“真好看”。”
“好看嗎,不可能好看,可他若說不好看,第一得罪了楚霸王,第二得罪了他家那小婦人,連帶著也得罪了薛帥,他只能說好看,他說好看,在場女眷瞧他的眼神,他娘的,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薛帥也夸他豁達。”
“大哥,世道變了,得認啊,再這么僵持下去,不僅賠了夫人又折兒子,在薛帥跟前分量也不能再比從前哎,不說旁人,就說廖三,自打成了婚,愈發得薛帥重用,風頭眼看著就要壓過大哥你了。”
一聲不吭的慎良終于坐起身“難道你就甘愿,甘愿對著一個女人曲意逢迎。”
關于這一點,昨日薛進已經和張堅等將領嚴肅討論過,張堅有必要向慎良轉達上頭的意思。
“大哥,想開點吧,我們能窩在江南幾年,江北的形勢一日一變,我們仗著沂江天塹,免不得懈怠幾分,江北戰亂可從未停息,等真刀真槍殺起來,我們未必穩操勝券。”
“有命活到死,自然是好,萬一沒那命呢夫人領著孩子扭頭改嫁,我們還剩什么墳頭長草都沒人給拔,更別提逢年過節酒肉祭拜了,倒不如善待夫人,留點夫妻情分,死了還有人想著念著,兒子日后若有出息,還能把我們的牌位堂堂正正的擺在宗祠里。”
張堅這番話,是照本宣科的復述了一遍薛進的原話。
薛進是專門說給慎良聽的。
對癥下藥,永遠不會錯。
慎良長嘆口氣,頗為感慨道“變了啊,世道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