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手腳麻利,不多時便做出一桌清粥小菜,笑盈盈的招呼楚熹“家里頭沒什么好東西,妹子可別嫌棄。”
“大嫂叫我一聲妹子,還說這種話,到底要不要我吃呀”楚熹小孩子似的盤膝坐在炕上,瞇著眼睛深吸了口氣“真香,我都要餓死了,木頭,你也來吃啊,別不好意思嘛。”
陸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木頭”是在叫他“哦”
大嫂趁著陸深不注意,小聲的對楚熹道“這小郎君看著怪機靈了,還真有些木訥,難怪叫木頭。”
楚熹掩唇輕笑“木訥好,男人要那么聰明干嘛。”而后揚聲吩咐陸深“木頭,你快些吃,吃完去幫大嫂劈劈柴。”
“嗯”
“不用不用,也沒多少柴等著劈。”
“沒事,大嫂你別看他長得瘦,力氣可大了,是吧木頭。”
“嗯,我吃完,就去劈柴。”
陸深話不多,卻對楚熹言聽計從,大嫂看了止不住的滿意,一個勁的夸贊楚熹“妹子可是找了個好男人呢,得讓你爹娘瞧瞧,自己嫁自己,這不也嫁得很漂亮。”
陸深捧著粥碗,坐在炕邊的矮凳上,看著滿臉得意的楚熹,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
楚熹墜江失蹤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常德大營。
板凳跪在薛進跟前,高舉著一柄鬼面刀,腰背挺得筆直“廖將軍說,若找不到少城主,他這把刀,這條命,便都是薛帥的,薛帥想何時取走便何時取走,他絕無二話。”
兩側將領軍謀紛紛看向堂上主帥,他甲胄未褪,黑發凌亂,眼底是密密麻麻的血絲,緊握著的雙手仿佛壓抑著滔天怒火。
憑他此刻的神情,不管是痛罵廖三,還是摔砸杯盞,發瘋發狂,隨便做出任何失態的舉動,眾人都不會感到意外。
可他竟這般一語不發的忍了下來,沉默良久,平靜地問張堅“陸深也跟著跳江了”
張堅垂著頭,又將當時的情形重述了一遍。
他被推下船后,第一反應便是回過頭找楚熹,剛剛鉆出水面,就親眼看到陸深跟著跳了下來,緊接著,火藥炸了,掀起的巨浪瞬間將他吞噬,楚熹和陸深也隨之消失。
他帶人沿著水流尋找了兩個時辰,仍然是一無所蹤,因此隨板凳一同來常德大營負荊請罪。
張堅既然敢來,就做好了受責罰的準備,他真希望薛進能狠狠給他幾拳,叫他緊繃的心松快松快。
可薛進仍然是沉默。
司其不禁問“江北那邊什么情形了”
張堅艱難的答道“沂都水軍正在江北大肆搜尋,目前,還沒有消息。”
司其簡直不敢看薛進,戰戰兢兢地寬慰道“薛帥不必太過擔憂,如今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話是這樣說,真沉到江底,怎么可能還有消息。
眾人心如明鏡,楚熹這一遭是兇多吉少了。
崔無一直都覺得,楚熹是薛進建功立業這條路上最大的絆腳石,終有一日薛楚結盟會為此破裂,按說楚熹這時死了,薛進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手楚熹的勢力,徹底掌握江南一帶。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