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那謝燕平不是王爺的人嗎”
“謝燕平將此事盡數推給了洪振江,稱是洪振江自作主張,胡亂用兵,才導致七萬瑜洲嫡系兵馬葬身常德。”瑜王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洪振,死無對證,如今他怎么說都有理。”
“王爺不信謝燕平”
“謝燕平此人陰狠毒辣,本王從來不信他,只是沒想到,我瑜洲的兵馬會折損如此之多,倘若謝燕平此番打了勝仗,難保不會自立門戶,真是叫人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那是不是要設法除掉謝燕平”
“不急,謝燕平和安陽楚霸王有一段舊情,議和之事非他出面不可,等議和之事談妥了,該殺的自然要殺。”
瑜王說完,轉頭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大殿。
薛進心中雖萌生與朝廷求和之意,但薛軍并非他一言之堂,說服了李善,還有李瓊,說服了李瓊,還有眾多與帝軍拼死搏殺的將士。
仗打到這個份上,忽然提起要與朝廷求和,任誰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民心難得,軍心亦不可亂。
薛進奔忙于此,楚熹也沒閑著。
合州應臺糧盡,已有不少災民靠扒樹皮啃草根果腹度日,官員連連上報,請郡守設法賑災。
楚熹與薛進回安陽勸說李瓊時,順帶手從貔貅老爹的小金庫里摳出兩萬石糧草送去應臺,并命應臺那邊的駐軍施粥救濟百姓。
饒是如此,各州鄉里仍有許多地方上報米糧告急,百姓都在忍饑挨餓。
“哎”
“嘆什么氣”
“為何糧食總也不夠吃前幾年各州郡雖沒有大豐收過,但交到我手里的賬目數額還是很可觀的,哪怕我在鄉里籌集了兩次軍資,也給百姓留足了余糧,這才幾個月,到處都在告急。”楚熹托著下巴嘟嘟囔囔,一臉的煩惱憂愁。
薛進抱著楚楚,略顯笨拙的幫她編小辮子“想不通”
“嗯,想不通。”楚熹抬眸,看向和樂融融的父女倆“你說,會不會是鄉里官員欺上瞞下,故意誆騙我”
“郡守大人妄自菲薄了,你手下的督察員隔三差五便下鄉里巡視,有幾個不要命的敢欺上瞞下。”
“那是為什么”
“這一壺茶,始終能倒出來三盞,為什么從前你能喝三盞,如今只能喝一盞”
楚熹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說“因為天旱缺水,壺裝不滿了”
薛進放下木梳,滿意地搖了搖楚楚的小辮“不對,楚楚答。”
“因為以前家里只有娘一個人,如今有楚楚和爹爹啦。”
“”
楚熹呆望著父女倆半晌,可算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江南的百姓比從前多了可,可年初常州府才上報了一次,只比去年多了三千戶口。”
薛進終于看向她“這三千戶口里,是不是有一大半是從江北偷渡來的。”
“是啊。”
“呵,你以為你不生孩子,旁人也跟著不生如今婦救會在鄉里極有威望,便是生下女嬰”薛進頓了頓,捂住楚楚的耳朵“便是生下女嬰,也不敢輕易溺死,這般三年抱倆,五年抱三,你自己算去吧。”
楚熹震驚的睜大眼“那,那他們為何不去府衙登記籍契”
“那楚楚為何如今還不正經取個名字”
“啊”
楚熹恍然大悟。
在她固有觀念中,嬰兒一出生就要辦理出生證明,全然忘記古代醫療技術不發達,嬰兒極易夭折,通常要等五歲之后才取名上族譜,籍契自然也是照此辦理。
“哎呀”楚熹揪著自己的頭發抓狂“我這腦子里到底裝著什么東西”
薛進陰陽怪氣的安慰她“別自責,你想不到這點是合情合理的。”